蠕动的被子底下,有什么似要挣脱出来,却怎么也撕裂不开那层枷锁,渐渐便脱了力,归于平静。
许久许久,都再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从被子底下伸出来一只手,往床头柜上摸索,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艾夏费力地撑开眼皮,瞄一眼时间,已经,第二天晚上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花光了她的所有力气。她也没想到这具身体体抗力这么弱,她昨晚泡完澡之后就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但家里没有药,她就想着遵循以前的处理方式,喝热水,睡觉。
结果到半夜,她就发烧了,但想着应该不会太严重,准备天亮再去医院。谁知道会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昏迷过去。
休息了一会儿,艾夏吃力地爬起来,两条腿跟煮过的面条一样,才落地就软了下去,偏偏头又和灌入了铅般,重得身体不知该怎么支撑。
躺在僵硬的地板上,她突然有股落泪的冲动。冰冷的城市,孤立无援的寂寥,不可抑制地渴望温暖,渴望关怀。
这大概就是专属于生病的脆弱了。
矫情过后,艾夏还是努力爬起来,想到可以打给昨天的司机大叔。
一串音乐。
“喂,哪位?”
“司机大叔,我是昨天从机场回来的艾夏,还记得吗?”
“哦,那个给现金的小姑娘啊,我记得,只是你的声音怎么了?”
“我生病了,可以麻烦你过来送我去医院吗?”
“行行行,是昨天的小区是吧,我三十分钟后到。”司机大叔也是急性子,都不待确定,就急急忙忙挂断电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舒服的地方。但还是强撑着套上外套,连鞋也懒得换,直接穿拖鞋就出门。
艰难地移到电梯,已是满头大汗。艾夏靠着电梯内壁,直喘气。“呼呼呼”
是在电梯里的缘故吗,她好像有点晕……
“小心。”伴随一声提醒,艾夏落入一个怀抱。
一个陌生人的怀抱,但她真的很难受,无力去矜持。“能,麻烦你,送,我,到,小区,门口吗?”
“喂,醒醒。”可惜再无应答。
纪临城看着怀里的女人,脸上是明显不正常的红晕,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过高的体温。
他记得,这是昨晚兴致高昂的女人,在雪地里蹦跶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的状态,也是情理之中。
这女人是有多蠢啊。
蠢归蠢,纪临城还是抱起艾夏,依言去小区门口。
差不多时间,司机大叔也到了。“你好,我是小姑娘联系的计程车。”
纪临城点点头,把人放到车后座,刚要把车门关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司机大叔,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到了医院,又是亲力亲为的抱进抱出,挂号付费,可谓是送佛送到西了。
安排妥当后,更是将“雷锋精神”发扬光大。
艾夏自电梯里失去知觉,就全程没醒过。
等醒来,已是隔天。
窗外是雪霁天晴朗。
艾夏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脑子跟喝醉了断片没差别。
她好像听到了小团子舅舅的声音?然后呢?
……
她这是失忆了?
“轱辘轱辘”饿了。艾夏摸摸肚子,想吃……什么都不想吃,嘴里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真是糟糕的状态。
“你醒啦。”护士端着托盘进来。“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病得多厉害,再拖一段时间就该引发肺炎了。”
“这,么严重啊?”活了三十年,她得过最了不得的就是阑尾炎。现在告诉她只是感冒就这么严重,莫名觉得她好脆弱啊。
护士小姐姐上前调整吊瓶的频率,闻言笑道,“差一点点,还好你朋友送来得及时。”
朋友?不会是小团子舅舅吧?糟糕,她那天没看清人长什么样,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怎么和护士确定。
“可能是我还挺幸运吧。”她应该可以这么安慰自己吧。
“嗯。”护士小姐姐赞同地点点头。“等会儿医生会来给你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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