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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恍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别人,抬头对上的是溯问关切和理解的眼神,“抱歉,赤羽失态了。天色已晚,你还有伤在身,安心休息吧。”溯问摇摇头,“睡不着,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好吗?”

赤羽心下温暖,便没有拂了她的一番心意。他拨了拨火堆,火苗燃烧的更旺了一些,而后挪到一个离溯问更近的地方,絮絮的说起了他们当年的事。并肩携手闯荡江湖的日子,纵然有血有泪,却也是最美丽的回忆。少年不知愁滋味,当年的西剑流虽然弱小,生活却也简单快乐。赤羽不止一次的怀疑,当年的野心勃勃,究竟是为了什么。曾经锋芒毕露,却不知雄心壮志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如此沉重。赤羽一向高亢的嗓音沾染了一丝落寞,别有一番不同往常的韵味。

倾诉本是一种寻常而有效的发泄,可对一军之师而言,却是难以企及的奢望。沉默的日子太久,久到他已经习惯了掩藏一切。赤羽天南海北的说着过去,想到哪说到哪,或愉悦,或悲愤,有时甚至还夹杂了一丝鼻音。寒溯问一开始还搭几句话,后来便只是听,任他自顾自的乱说一气。溯问知道,赤羽压抑太久了,而自己作为一个旁观的陌生人,无疑是最佳的倾听者。

而此时的溯问,折腾了这么久,体力早已不支,在这般近乎呓语的声音中昏昏欲睡,却仍然强留一丝清明,关注着赤羽的状况。英雄心事几人知,此刻的他,卸去盔甲,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溯问并无窥探之心,听过便罢,不去追问,保全他的尊严和骄傲。

无论是感性体悟还是理性思考,赤羽把他心中千回百转的思绪统统倒了出来,他突然觉得,能宣之于口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听到他收了声,迷迷糊糊的溯问蓦然睁大了眼睛,看的赤羽生出几分怜爱之意,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我没事了。”

溯问脑子已经混沌的不行,对赤羽的动作倒是没有反应,倔强的看着他,努力的判断他是不是在骗自己。看她这样,赤羽心里软成一片,“真的,说了这么久,也说累了,先休息。”“哦,你累了啊,那就休息,休息,明天再……”溯问话没说完,脑袋一歪就睡着了。倒是把赤羽吓了一跳,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探了探她的脉象,发觉无大碍,这才放心。

第二天早上,一向浅眠的赤羽率先醒来,身处荒岛,纵使睡觉仍然保留三分警觉,只是此番发泄后倒是睡的格外踏实。“你真是我的福星。”赤羽看着还没睡醒的溯问,只觉得宁静和温馨。自己常年匆匆忙碌,只有此刻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偶尔放空一下的感觉确实不差。

渐渐刺眼的阳光唤醒了溯问,经过一夜休息,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到重新恢复气场和风度的赤羽,二人相视一笑,感觉彼此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两个人,虽然经历和立场不同,但却同样是激越与冷静的矛盾体,相互之间有着无形的默契,所谓倾盖如故莫非如是。能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往后的路,便不会那么孤独。

“醒了?感觉怎么样,如果撑得住,我带你回东瀛吧,岛上条件艰苦,不利于你恢复。”溯问微微活动了下,感觉疼痛尚能忍受,便点头答应了:“也好,那便劳烦赤羽先生。已经连累你一宿未归,再耽搁就更加过意不去了。”赤羽道了声无妨,把折扇收回袖中,扶起溯问,从背后环住她,运起轻功,大约一一刻钟后,带她回到了岸上。

与男子这般亲密的姿态令溯问感到非常不习惯,尤其后背是她的禁忌,被触碰到就会格外难受和不安。但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溯问也只得硬着头皮压下不适,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无碍,但仍是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赤羽君子端方,只是微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并非完全淡定。上岸后,二人稍作休息,街上人来人往,再以这样的姿势行进未免惹眼,赤羽便欲寻一辆马车送她回去。

赤羽独自前去张罗,走出几十丈后,扭头发现溯问身边多出两人。原来是先行到达的云容和云裳。她二人听云飞说阁主一个人出海,气的把他好一顿教训,“你也太粗心了,放任阁主胡闹,她要是有个万一我饶不了你。”于是二人每日都会来海边查看状况,焦急的等待寒溯问到来。她们也看到了坐在岸边的寒溯问,又惊又喜,一番接二连三的询问,让溯问都不知该从何回答,只能安抚下她们。

赤羽此时也折返回来查探溯问这边的状况,溯问做手势止住二人的喋喋不休,向他介绍道:“赤羽先生,她们两位是来接我的。有劳你的照顾,接下来就交给她们吧,过几日溯问必将登门道谢。”赤羽向她们点头致意后开口道:“不必客气,回去好好养伤,待你痊愈后,赤羽信之介再一尽东道主之谊。”

二人就此别过,云容云裳一脸八卦的看着溯问,溯问被她们看的不自在,连忙开口打断她们:“我在海上遇上了风浪,幸亏被他所救,仅此而已。”二人表情不变,压根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溯问无奈,只能装可怜:“两位姐姐,先带我回家好吗?我还带着伤呢,现在又累又饿,有什么事也等回去再说好吗?”云容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利索的张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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