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
日月无光,尘沙如海,飞石迎面。
疼,就像被利剑穿身。
零叶向南走了约半个时辰,步子也越发缓慢。
他决计停下来,解开深衣掩住口鼻,直到这场风沙过去。
北庭城内却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冯佐时隔二日现身,一壶三勒浆,递到童优跟前,面上噙着笑,虚伪扼腕。
童优接过酒,朝壶中唾了一口,泼在冯佐脸上,愤怒。
“童小郎君何必这么不知好歹,我可是背着楼公来给你送行的!”冯佐抹了一把脸,笑得更恶心了。
“楼安国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得了现世的报应!你们想杀我,何必假仁假义!”童优起身大喊,无奈四肢被锁,扼杀冯佐不得,额上青筋都暴起。
“你这么想死,我当然不拦着!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半个时辰前,楼公已给了那二人老兵一份遣返金,让他们先行离开了!”冯佐说罢,面上笑容收敛,看着童优的眼,都是做作怜悯,接着道,“明日一早,鬼市便会亲自送你上路!你放心,这事儿啊……除了咱们三人,就没别人知道了!该有的牒报本贯呢,自会送归临洮,至于这尸身嘛……是喂狗还是喂狼,我等就不晓得的了!”
说罢,冯佐拱手,不改虚伪一礼,留下童优,离开。
旖旎大漠,风沙来的急去的快,此时城南外,天又晴朗,霞光万丈,日将去。
零叶擦了一把脸,抖落风尘,睁开眼那古庙孤影,静躺岁月中,光晕下,墙体破败非常,屋宇却华彩依在不想,已至跟前了。
零叶穿过庙堂,于后院陋舍外,发现隐蔽的地下入口,竟是灯火辉煌。
“你!什么人?”来者持刀胡服,金发碧眼,汉语纯熟。
零叶无话,将衙门收缴的牌子一示,来者即大开门房,放他进去。
地下世界不小,足有三层门楼,波斯挂毯,丝织帷幔,娼妓十几,胡汉混杂,内设酒肉博戏,好一个穷奢极侈的地方。
“开局的可否赏脸一见?”零叶观过一眼,回头,对把守者话来这“开局的”,便是意指博主。
那把守听罢,上下打量零叶,对他开口道上行话,先有一疑,后颔首,命他原地稍待。
直至片刻,来人一胡姬,脸罩在纱里,一双翠碧的眸子,神秘。
“这位郎君里面请!”她说话,请手引路,汉语。
博戏场地下又三层,楼道隐在挂毯廊柱之后,入口极窄。博主屋居二层,琉璃盏、楠木柜、沉香曲足案,这黑道的生意必红火,恐一般达官富贵之家,也是难能可比。
“这位郎君是哪个山头的?不知是哪位寨主,想要跟我碰碰码?”那开口的是个女人,这“碰码”意指见面,必是她误以为,零叶乃响马窝里,派来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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