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扎毕针,刚准备站起身,叶子就用右手捏住鼻子大声地嚷嚷起来:“怎么一股生萝卜味好臭哇”随即用左手在空中有么有样地扇动起来。晴天和小林几乎同时也闻到了臭臭的生萝卜味,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退到一旁,眼睛同时盯在齐怀阳的脸上,齐怀阳显得很尴尬,摇头晃脑地嘟哝道:“谁让你抠门哩整天上顿下顿的生萝卜菜,还嫌人家放出来的屁是生萝卜味”
“嫂子,你鼻子通啦?”小林惊呼道。
“哎呀!我能闻着臭屁啦!真格,我的鼻子通啦!”叶子兴奋地站起来大声嚷道“十八年哪!憋死我啦谢天谢地,我终于能闻着臭味啦!”随后在窑洞内四处走动,东闻几下,西闻几下,一副闻不够的样子。
齐怀阳先是吃惊地瞪着眼睛咧大了嘴巴,随后冲晴天一伸手翘起了大拇指,“兄弟,啊啊神!”一边说着一边向窑门外走去,对叶子吩咐道“叶子,别闻啦,招呼兄弟、弟妹喝茶,我出去一下。”
叶子这时候整个脸上泛起了桃花一样的红润色,激动地走到桌子旁重新沏茶倒水,或许是太激动的缘故,一双手颤动着将开水和茶叶撒的满桌子都是。小林坐在桌子旁看着晴天会心地笑着。
工夫不大,齐怀阳提着一瓶白酒走了进来,阮柿子跟在后面,用茶盘端着四盘凉菜放到桌子上,叶子取了几双筷子和酒杯坐到桌子前,对着凉菜不停地闻着。
“兄弟,你今个初到彭衙,又给你嫂子扎通了鼻子,我嘴笨,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今个就这一瓶酒,尽兴。”齐怀阳一边倒酒一边开心的说着。阮柿子坐在叶子身旁,“啧啧”地砸吧着嘴巴,兴奋地盯着叶子的鼻子,小声念叨着:“通啦,真的通啦。”
“嗯,嗯!”叶子伸长脖子闻着菜味使劲地点了点头。
“乖乖”阮柿子嘟哝着看向小林,四目相对,阮柿子马上勾下了头,双手不自然地搓动上衣下摆。
“他不是结巴么怎么又不结啦?”小林指着阮柿子问齐怀阳。
齐怀阳大嘴一咧,“柿子呀,没出息,一紧张就结巴,不紧张就不结巴。”说着端起了酒杯,“兄弟、弟妹,来,端起,尽兴。”
“你才没出息哩!”阮柿子小声嘟哝,两杯酒下肚,脸就红了,一伸手解开上衣,露出了黑乎乎的胸脯,一边大口吃着菜,一边嚷嚷着:“程仲进根本就不是个东西,还称什么针王哩,叫我说,治不了病,啥都不是。”
“程仲进是谁”晴天问道。
阮柿子继续嚷道:“程仲进么,嘿嘿就是咱斜对面诊所里那个程三针,叶子这鼻炎叫他扎了都快四年了,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是这样吗”晴天看着齐怀阳问道。
齐怀阳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晃了晃,“喝酒,喝酒。”
小林嫣然一笑,悠然说道:“碎碎个鼻炎要针灸上四年,那还不成了笑话?!”
“不是笑话。”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苦瓜脸汉子大声说着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酒菜,哭丧着脸叫嚷道:“齐哥,竟然喝酒不叫兄弟,真不够意思。”说罢,端了个小凳子挤到齐怀阳和阮柿子中间,端起阮柿子的酒杯就喝了起来,然后操起阮柿子的筷子夹菜往嘴里猛塞菜,直塞得两个脸蛋鼓胀鼓胀的,连舌头也回转不开了。
叶子看着苦瓜脸汉子狠命的吃相,笑骂道:“吃货,真是饿死鬼脱生的,你都不怕把脸撑扯了?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苦瓜脸汉子伸长脖子使劲地咽了几下,又倒了俩杯酒喝了下去,这才一边用手捶摸胸口一边说“不瞒嫂子,三天没吃饭是假,三天没喝酒是真。”
齐怀阳放下筷子,拍了拍苦瓜脸汉子的肩头,用手一指晴天和小林说道“吃货,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乡党晴天,扁鹊神针,那他媳妇。”
苦瓜脸汉子急忙站起身,双手一抱拳,说道“失礼,失礼,贾思敏见过二位乡党。”
齐怀阳嚷道:“吃货,是我乡党,不是你乡党。”
“哦,哦,齐哥乡党,齐哥乡党。”这个名叫贾思敏的苦瓜脸汉子急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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