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划得很平淡，看起来没一点气势。
也不算快。
但阿三和夺命九腿许二多却避不开。
他们只觉的胸口一凉，谢无常的刀已经收回，手臂垂下，衣袖遮了他的刀。
阿三和夺命九腿许二多在谢无常收刀的同时往前冲了三步，又即僵住。
他们低头，借着透过灯笼昏淡的烛光，看到胸前的衣服已被划破，胸脯上有一道刀痕，仿佛被猫爪抓破一般，不是很痛，只觉得口干舌燥。
黑衣人却听到了一阵清晰的撕心裂肺的刀声。
他知道谢无常一刀以伤及他们的心肺。
谢无常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他明白，自己过去已经于事无补，所以迈了一步之后便站住。
谢无常这时喊了一声：还不快去，小心赶不到桃花坞！
阿三和许二多闻言，如遇赦令，往前飞逝
一刀伤及心肺，却还给人留下提气飞奔的力量，这样一刀，黑衣人也能做到，可是，当他眼看着别人这样做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很想跟谢无常比刀
灯笼缓缓移近。
终于照见了黑衣人。
谢无常看见了一个肩上头上落满白雪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材修长，脸色苍白。
他并没有过分靠近黑衣人，只是黑衣人整个在昏淡的烛光里，他便站住，然后问：“你是谁？”
“云飞扬”黑衣人答道。
谢无常重复了一句：“云飞扬？”
想了想，接着又说：“我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云飞扬说：“你是除我师父之外第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
谢无常好奇道：“为什么告诉我？”
云飞扬平静道：“因为你问我。”
他的回答令谢无常呆了呆，说：“你知道我是谁了？”
云飞扬道：“知道。”
谢无常道：“你看见我杀人了？”
云飞扬道：“看见了，而且我不希望你杀了他们。”
谢无常不解道：“既然你不希望我杀了他们，为何不出手相救？”
云飞扬看了看出刀的那只袖子，道：“想救，但救不了。”
谢无常道：“我出刀杀他们的时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云飞扬想了想，如实道：“是的，但我不想杀你。”
接着又道：“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谢无常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微笑道：“你知道我那一刀没令他们致命，至少，他们可以赶到桃花坞见到剑无悔，说完想说的话？”
云飞扬道：“知道”
云飞扬忽然顿住了笑，道：“你也这样杀人？”
云飞扬道：“是。”
谢无常第一次认真打量了这个惜字如金，满脸冷漠，面无表情的黑衣人，然后道：“我一直认为，当今天下只有我阴阳刀谢无常能这样杀人，没想到还有一个云飞扬。”
云飞扬忽然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谢无常道：“开始的时候？”
开始？
什么时候是开始？
云飞扬没问，而是说：“所以你迟迟没敢出刀？”
谢无常叹道：“其实阿三是个瞎子，但他的剑很快，要不是我提着这个灯笼，在漆黑的夜晚，我根本不敢面对他。”
云飞扬这才知道夺命九腿许二多为什么一味攻击灯笼，但他知道在风雪中疾行阿三十个瞎子时，仍不免吃了一惊。
只听谢无常说：“如果不是你，我绝不会让他们去桃花坞。”
云飞扬道：“为什么？”
谢无常道：“剑无悔在百花门出现，刀尊也许不敢现身。”
云飞扬道：“你希望刀尊出现？”
谢无常道：“宋奕欢就是跟刀尊决斗才生死未卜，他也许能告诉我宋奕欢是生是死。”
云飞扬道：“别人的生死对你这么重要？”
谢无常不假思索道：“任何人的生死我都可以不管，但宋奕欢不一样，他救过我的命。”
接着又道：“在见到刀尊之前，剑无悔有最大的杀人嫌疑。”
云飞扬听了他的话，也不假思索地道：“不可能。”
谢无常听了他的辩解，讽道：“一个人为了女人，任何事情都会做”
云飞扬的声音终于透有一丝情绪，脸色微变道：“任何人会因为女人而失去理智，剑无悔不会。”
谢无常盯着黑衣人半响，道：“你这么了解他，你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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