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凝视这伤患的容貌。
鬓发渐染,可面貌五官仍是青年模样,眉头微皱,嘴角还挂着血痕。
李沉舟思绪如泉涌,却万万不敢与此人相认,他摇了摇头默不吭声。
葫芦道人继续道:“那你看看他身旁的这把剑,你可否认识。”说罢将那伤患衣角抬起,一把湛蓝色的长剑图穷匕见。
正是妖剑干将!
李沉舟仍是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早已如排山倒海。这把干将剑如何到了他的手上,他又是如何落得这般伤势。李沉舟一直逃避的人和事终究又找上门来,让他避无可避。
葫芦道人缓缓道:“别道长只身赴险,入妖界斩祸首,以肉体凡躯承受妖剑之重担,终是被怨念侵蚀了心智,方圆百里无一生还,还险些入魔,幸得一高人相助,这才稳定了他的情绪。”
李沉舟不解,道:“何方高人?”、
葫芦道人缓缓答道:“我只知那人姓吕,他留话让我去沧澜河畔接一位朋友,说是能化解别道长之危,想必就是你吧。”说罢他将别辞衣角拉起遮掩住那边妖剑,湛蓝邪光太过灼眼。
李沉舟恍然大悟,原来近日一切因果,皆是那吕氏道人布设的局,自己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李沉舟喃喃道:“昨夜的那些妖人皆是为此剑而来?”
葫芦道人叹了口气:“我葫芦观百年避世,却是创观之初幸得华山真人相助,如今这不情之请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了下来,别道长性命堪忧、危在旦夕,贫道也是倾力而为,可仍是没有救治之法,这妖剑怨念极强,贫道万万不敢触碰,别道长继续将其佩戴在身边,只会日夜腐蚀其心智。群妖得知妖剑在此,更是接连数日连夜攻山,我观弟子已所剩无几,也罢,葫芦观于此足以。”
李沉舟转头走出屋子,此刻他只想知道那剃头周是否也是全然知情,蒙他在鼓里。
可还没等他踏出内屋,剃头周便已跨门而入,紧盯着别辞的那摆衣角,眼神里充满了幽怨。
李沉舟见剃头周这般反应,心下凉了些许,原来自己渐渐深陷,皆是他人步步算计。
李沉舟道:“你都知道的是吧,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的。”
剃头周苦笑道:“我是知也不知,随你这小儿走这一遭,也算是我的报应。”
“你们都骗我,都是在利用我。”三年了,李沉舟第一次如此情绪激昂。
剃头周道:“我只知你非寻常孩童,却没料到你与此剑有所关联,直到遇见小友许镜清,上了这葫芦山,这股熟悉的怨气环绕在山头,我也便不得不知了。”
李沉舟冷笑一声跑了出去,大步迈起,却是惊动了外屋浅睡的玮玮。
“沉舟哥哥,你怎么了?”玮玮迷迷糊地说道。
李沉舟张口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劲直向屋外奔去。屋外仍是血光一片,经日光照耀显得更加血腥可怖,可恰逢李沉舟奔过那棵葫芦树时,一个红色的葫芦翩然落地,“嘭”的一声让这个愤怒的少年停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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