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人无非两类,一种是天生爱酒以酒昂志之人,另一种则是身处艰难苦涩借酒浇愁之人,李沉舟是后者,剃头周懂他,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心里藏着事儿,也许正是如此,他们俩才能坐到一桌上来,至于剃头周为什么懂他,想必他也是借酒浇愁之人吧。
李沉舟梦回寒山寺,可这回在他那间窄小的屋子里,不仅有他熟络的众位师兄弟,更有剃头周和玮玮,大家伙皆是笑盈盈的。
李沉舟奇了怪了,今日这寺庙之中怎么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了?姑且不说玮玮这么一个少女,是怎么进了李沉舟的禅房,退一万步讲,剃头周这酒鬼是怎么上了山,甚至还提着这么多好就好肉!李沉舟只感觉后背一阵冰凉,若是被师傅发现自己与人饮酒,还大口吃肉,那岂不是要被逐出山门了嘛。
但他转念又懒得多想,还是与眼前人一醉方休来的痛快,正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喧闹声,李沉舟闻声而去,推门一看,倒是醒了。
只道是一酒客多酌了两杯,上了头,他抓着那谈箜篌的姑娘兀自要尽了兴,曲停音止,李沉舟的黄粱一梦也就随之醒来。
李沉舟人醒酒却未醒,他有些恼怒,摇晃着身子就像那另一位醉酒客走了上去。这酒品如人品,李沉舟和剃头周喝醉酒也是常有的事,可他们就从来没有对那沈凤娘招呼过一次,顶多只是剃头周偷摸多瞧上几眼,也无伤大雅,可眼前这个醉汉显然与他俩不是同一类人,那手揪着姑娘的胳膊就是不放,身子还一股劲儿往姑娘身上蹭。
李沉舟东倒西歪地走到那醉客面前,将手搭在那醉客肩头,大声喝道:“你这人好生无聊,还让不让人好生听曲饮酒了?”
那醉客慢悠悠地转过身子,瞧了眼年纪轻轻的李沉舟,甚是不屑,他抬腿便是一脚踢向李沉舟,并喝道:“呸,什么东西都敢来碍爷的眼。”
这一脚不仅轻柔无力,而且角度刁钻。李沉舟就站在那醉客面前,也没有闪躲,竟然也没踢到,醉客自个儿还摔了个跟头,在座的酒客可谓是耍猴儿的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皆是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那端酒的小厮也捂嘴怯喜起来。
李沉舟只道是眼前之人,眨眼间消失了,很是优雅地一抬手,示意那姑娘继续演奏,随后转身抬腿迈回座位,可第一脚便踏在了那醉客的腰身之上,第二脚更是说不过去,径直在那醉客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鞋印。
李沉舟落了座,那醉汉才勉强支起身子,他望着满座宾客,哪里找得到李沉舟这小子的人影,他反手又抓住那姑娘,大喝道:“刚才碍事的臭小子呢?”
李沉舟头晕目眩,但耳朵却灵敏得厉害,他听见那醉汉又在叫喊他,竟然应了一声道:“我在这儿呢。”
那醉汉抡起一张小圆椅,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谄笑,更加气愤就顺着那声音冲去。
李沉舟显然酒还没醒,见那醉客走过来还仍是呵呵地傻笑。周遭的酒客见着俩醉汉这番打斗啥时间起了哄来,巴不得这二人在此斗个你死我活,最好血溅当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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