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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心说这余星阑也真是哪有这么打招呼的,至少也该报上庆福堂的招牌字号自己才好答言,毕竟自己是不认得他的吗。

不过棠梨倒是多虑了,余星阑没报旁边的小厮狗宝生怕棠梨小看了自家少爷忙一挺胸脯道:“我们家公子是庆福堂的少东家更是冀州府有名的神医。”那样儿别提多牛气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呢。

余星阑却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皱眉的神情落在棠梨眼里,棠梨便知余星阑不喜打着庆福堂的名号招摇,便拱手还礼:“原来是余大夫失敬失敬。”

棠梨这声余大夫余星阑异常舒服不觉神情舒展道:“在下是见了这药篓里的草药猜着兄台是同道中人便停了下来,冒昧的问一句兄台在何处坐堂?”

棠梨本以为余星阑打个招呼就走了,谁知却来问自己在何处坐堂,这却不大好说,目光一闪道:“余大夫误会了在下并非大夫哪里能坐堂?”

余星阑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棠梨背后的药篓上不是大夫,怎么可能?

棠梨笑道:“在下真不是大夫,不过家里却开过生药铺,虽破了本钱,倒认得些药材,今儿上山本是因祖母想吃山里的蘑菇,才走了一趟,顺道采了些药材回去,留着暑热的时候熬些清火的药汤。”

余星阑再看向地上药篓,果然都是清热去火的药,且除了药材的确有些刚采的蘑菇,却由不得自己不信了,心中颇有些失望。

余星阑一直想请些有真本事的大夫来庆福堂坐堂看诊,爷爷说庆福堂最盛的时候,有数百家分号,每个分号的坐堂大夫少说也有十几位,且大都是医道高手,各分号的大夫每年都会聚在一起,探讨医道与医案上一些神奇的药方,还会会诊一些疑难杂症,那时候的庆福堂真是人才辈出,可如今呢,仅剩下几十个分号,除了冀州的总号还算兴旺,其他州府的分号,也不过勉力支撑罢了,坐堂的大夫是有几个,可有真本事的却少之又少,这便是庆福堂没落的根本原因。

毕竟光靠祖父的名声跟余星阑这个刚闯出名号没几年的少东家,实在无法支撑起庆福堂,庆福堂需要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而不是如今这些净想着混饭吃的,且不是一个两个。

可医术高明的大夫实在不好找,即便那些有名声的神医名医也大都名不副实,就如这次叶府老夫人的病,不过一个脾虚湿滞之症,前后十几个大夫都当伤寒来治,用了麻黄汤。

即便是伤寒,也需根据病人的年纪,体质,病因来斟酌用药,如何问都不问就直接用发汗峻猛的麻黄汤,更何况还不是寻常的伤寒,真是一群庸医。

正因如此,余星阑才求才若渴,看见棠梨的药篓,便停了下来,说是打招呼实是想探问探问底细,若果真有本事,便请到庆福堂坐诊,谁想竟闹了个乌龙,人家根本不是大夫。

虽失望,却并未显出来,仍是拱拱手道:“是在下冒失了。”

棠梨:“余大夫不用如此,误会罢了,说开就好了。”

两人这儿正说着,忽那边儿蹬蹬跑来个汉子,看打扮像个打鱼的,这岳州临湖靠山,老百姓多以渔猎为生,故此这里出现打鱼的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汉子满脸通红,神色慌急,仿佛出了什么大事,跑过来便道:“你们谁是大夫?”

棠梨便知这是来求医的,想来是急病,要不然绝不会跑到这儿来,估计是来不及请郎中,知道这边儿常有采药的,实在没辙便跑来撞撞运气,倒真撞着了,念头至此,便伸手指了指余星阑:“这位是庆福堂的余大夫。”

那汉子倒也利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余星阑跟前儿:“求求您去瞧瞧我家小子,不知怎么抽过去了,您救了我家小子,我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求求您,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磕头。

余星阑伸手拉住他:“你再磕头,耽误时候,你家小子怕真就没命了,快走吧。”

那汉子听了忙一咕噜爬起来就引着余星阑走了。

棠梨道:“梅婆婆咱们也去瞧瞧吧。”

梅婆婆自是知道棠梨是想看那病人的状况,万一余星阑搞不定,姑娘还能帮忙,只是刚姑娘可说,自己不是大夫了,若帮忙岂不露了馅,不过姑娘聪明总有应付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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