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候府内。
祝涵之住的屋子里跪着一人。
“锦绣,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今日想她引凤小福过来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祝涵之声音依然柔和,眼睛里却是一团怒气。
那唤作锦绣的女子便是锦文的姐姐,如今跟在祝涵之身边,算是个二等管事婆妇。
“小姐赎罪,我那妹妹实在被看得很紧,脱不开身。小姐……又是临时起了意,我这与她也搭不上话。”锦绣紧张地额间生出密汗来,她是深知祝涵之看着温和,可却是极有惩治人法子的,用在身上只叫你受了痛楚,还不显眼。
祝涵之嫣红的唇轻轻抿着,好在今日展家的事办得还算顺利,尽管展清仪始终出言不逊,展夫人倒是信她带去的大夫,将药方也一并收下了。凤小福今日会去展家的事,她自然得了传信,本想借机在展夫人面前给她点颜色瞧瞧,好一解这几日的憋屈,不想遇上这不中用的姐妹二人,竟连传个信都做不到。
“你还是叮嘱叮嘱她,做事小心些,别被凤小福看出端倪来。凤小福虽是个愚笨的,她身边的丫头倒是有些头脑。没几日便是皇后的寿辰,叫她想办法跟着进宫,再出岔子,可别怪本小姐不给机会。”祝涵之在锦绣回过话,确信凤小福并不是什么冒牌货,只能用凤小福身边的丫头颇为厉害,为凤小福出了不少主意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为何凤小福一反常态,处处压她一头。所以眼下祝涵之还需防着幼枫。
锦绣忙点头应了,趁着夜色忙往凤王府去,她与锦文自有联络的方式。
翌日,凤王府。
“幼枫,我这记性有些不好了,倒是来问问你。当初找来的教习麽麽果真是被我气走了吗?”凤小福用罢小米粥,擦了擦嘴问道。
幼枫摇了摇头,道:“如今想来,也不能全怪郡主。那会儿三小姐与郡主一同受教,教习麽麽起先还是很喜欢郡主的,直夸郡主学得既快又好,可后来不知怎地,郡主便老受麽麽责难,郡主想是落了面子,便赶走了教习麽麽。为此王妃还气得对三小姐动了家法,说是因她不能规劝着郡主行事,叫郡主做出伤了名声的事。”
凤小福不由觉得好笑,“真真奇怪,赶走麽麽的既然是我,为何王妃要打凤琪柔。”
幼枫的嘴角扯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那还不是因为郡主先向王爷哭诉了,王爷向王妃施压,王妃一肚子气出不去,只能撒在凤琪柔身上。”
“啊,这么说倒是我往日里做得不对。”凤小福也没在书上看到凤家这些弯弯道道的事啊,“难怪凤琪柔对我下手了,那倒也不怪她了?”
幼枫赶紧摇了摇头,“郡主怎么还将人想得那样简单。旁的不说,就单麽麽忽然对郡主改了态度一事上便是有缘由的,反正幼枫从来不觉得三小姐是无辜受累,只不过那时的郡主确实有些任性的举动,但郡主并没有过害人的心。”
凤小福双手托腮,这女配在半本书里一直没凉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还要多亏幼枫这个丫头的提点啊。
“这没几日又是皇后寿辰,郡主也紧跟着要过寿的。还要开什么礼仪学堂,郡主这些日子可真够忙的。”幼枫一边开了门唤外头小丫头来收拾碗筷,一边说道,瞟过端着铜盆正巧站到门外的锦文,朝着她便是一笑,将她让进屋来。
“忙些不是挺有乐趣的,对了,到那日进宫幼枫你可得给我挑两个得用的,我好带进宫。别旁的人都是一大堆仆妇跟着,我跟前倒是没几个人。”凤小福笑着朝幼枫提及皇后寿辰的安排,与幼枫二人相视的眼里满是默契。
幼枫忙点头应了,伸出手指开始数起人来,“王妃那里自不必说,总归要派两个麻利的婆子跟着。车夫也需两人,再带几个小丫鬟外头听差遣,这些人总归是入不了长乐宫门的,咱们院里我肯定得跟着郡主,还需再带一个妥帖人。”
锦文的心被幼枫的几句话撩拨得急急就要跳出来了,她满脸希翼地看向凤小福,却见凤小福专注地摆弄着妆奁盒里的耳坠子。
“锦文……”凤小福忽然唤了她一声。
“唉……”锦文赶紧应了一声,步子跟着往前挪了两划,显得十分紧张。
“你说本郡主戴哪个颜色的耳坠子好看。”凤小福故作没发觉她的神色,倒像是真心叫她看耳坠的样子。
“回郡主,锦文觉得……那湖绿色的耳坠很配郡主。”锦文稳住心神回道。
凤小福将湖绿色的耳坠拿在手上,夸赞道:“的确是这湖绿色的耳坠好看,锦文的眼光不错。对了,那日你也同幼枫随本郡主进宫。正巧又是个妥帖人。”
锦文还没回过神来,被幼枫拉着袖口,笑说道:“高兴傻了不成,主子带你进宫开眼去,你还不谢过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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