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孩子是一个懵懂的年龄,但是分家那天,刘华好像被人开了窍一样,突然间就明白了。大妗是嫌弃家里多了他这张嘴,所以要分开过,虽然外爷和外婆当着他的面什么都没有说过。
一阵噔噔蹬的脚步声让刘华神色一凝,随即,陈天明和陈凌蓉俩个人便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刘小伏,你他妈一个外姓人死赖在我们陈家不走,弄得我们陈家整天鸡犬不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都快被你气疯了!”陈天明冲着刘华瞪眼喊道。他很想冲到刘华跟前,把他拖下床来,狠狠的揍个半死。可他不敢,他只敢用嘴巴泄愤,因为刘华一只手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现在的刘华不是小时候的小伏了,他陈天明欺负小伏的时代早已过去。虽然他比刘华大一岁,身体看上去比刘华要胖一些,但他真的不是刘华的对手,他八岁那年就已经领教过七岁小伏的厉害了。
刘华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虽然他的脑袋还一直昏昏沉沉的疼着,但只要陈天明敢过来动手,他依然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小伏,人要脸树要皮,你总赖在陈家不走有意思吗?我要是你,早就有多远滚多远了!”陈凌蓉的话刻薄到了极点。
“姐,我知道他为什么死活不滚赖在我们陈家了,因为他是没人要的野种!”陈天明忽然想到了他妈骂刘华的话了。
“你的意思是他爸妈不要他,他才赖在我们陈家不走的?”陈凌蓉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数三下,你们俩个再不滚出我的房间,信不信我把你们俩个的嘴扇烂!1、2、”刘华嘴里数着数,做出起身下床的姿势。
“天明,走、走,我们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陈凌蓉见状慌忙推着陈天明往外走。
“看在你被辘轳打成寻球的份上,我今天就放过你,等你病好了,立马给我滚蛋!”陈天明借着姐姐推的势,赶紧往房门外走去,嘴巴却还在外强中干的给自己撑面子。
刘华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头疼如裂,脑袋一阵晕眩,无力的栽倒在床上,紧闭的眼角出现了两滴大大的泪珠,无声的流到了耳边。
村里的人们在饱了眼福后兴奋地往自家走去,一路的喧哗声终于寂静在各家各户的房门里。
陈保红把陈保平拉进了自己的房里,他得给大哥脸上抹点红汞,一种消炎的药水。因为他常年在外行走,难免磕磕碰碰,所以家里常备有红汞。
陈东生和外婆都跟了进去,看着儿子的脸被挠成这样,真是又气又心疼,这伤口就是长好,脸上也会留下印子,但他们什么话没有说,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陈保平没法出门,只好让儿子跑了一趟槐树镇,托大舅子田胜利给五金店的经理说一声,请个假。
田凤梅这些天比较老实,看到丈夫的脸,她也有些后悔,所以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陈保平,什么活都不让陈保平干。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家人相安无事,刘华的脑震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练武之人,身体素质本身就比普通人强,所以伤口恢复起来也比较快。
陈保平的脸上有的地方已经脱痂,露出了粉红的肉。
这天早上起床,刘华觉得神清气爽,脑袋的晕眩已经没有了,便想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赶紧把院里猪圈的粪给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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