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深深误觅王孙40
“今日举宴,无需拘束,若有意相交,亦可越帐而谈。”
众人应是。
窦漪房看向下首,淮阳王正捧匣而来,
“见过母后,贺母后千秋,愿母后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窦漪房道,
“武儿有心了。”
却见刘武手中匣子。
“不知武儿为母后所备贺礼为何?”
刘武笑,将匣子递给宫人,宫人缘阶而上,将匣子展开,示与众人观之。
匣中是一盏酒樽。花纹繁复,却光泽温润,似已留存多时,显然是古物。
“儿臣知母后喜古物,故寻此樽以献母后,望讨母后欢欣。”
窦漪房淡笑,眸角的细纹随笑而漾开。
“武儿有心了。”
刘武笑道,
“母后,儿臣之礼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只愿以此得母后一笑。在座诸位之中,想来定有越儿臣者。”
窦漪房笑道,
“那不知武儿心中,觉得在座哪位之礼可越过你?”
众人呼吸一屏,此言无疑是在直问淮阳王殿下,心中属意谁。
此宴名鱼桃,意在为诸皇子相看太子妃。此意虽未明说,众人却心知肚明。
大殿一时寂静。
张容瑾看着邓婳,邓婳的手紧紧握着裙摆,面上虽不显情绪,却显然紧张十分。
大殿寂寂,无人出声。
刘武忽轻笑,声音浅淡地漾在众人耳边。
“母后,儿臣素闻张家三小姐蕙质兰心,才华出众,想来定有奇思,母后不若一见?”
窦漪房眸光一变,看向张容瑾,眸中隐着惊讶之意。
邓婳手猛地一松,撞到了张容瑾,张容瑾手中杯落,叮铛几声坠地之声响起于大殿之中,格外刺耳。
众人亦心惊,看向张容瑾。
淮阳王殿下心属之人竟是张家三小姐?
张容瑾忙起身,行礼道,
“臣女殿前失仪,还望皇后娘娘宽恕。”
窦漪房看向张容瑾,
“无妨,不过是一时失了手罢了。”
“谢皇后娘娘体恤。”
宫人忙将杯子拾起。
“方才淮阳王说你才思敏捷,本宫仔细想来,如本宫一向所见所闻,也确实如此。”
宫人忙将张容瑾的贺礼寻出,呈上于窦漪房身旁的宫女。
“臣女粗笨,皇后娘娘与淮阳王殿下之言实在是过誉了,万不敢当,臣女唯以一绣图奉上,以表心意,臣女绣工拙劣,只怕是献丑了,但愿诚心可博皇后娘娘一笑。”
宫人将贺礼拿出,展开。
灼灼夭夭的华盏盛开在布上,深浅浓淡,远近明暗,生动鲜明得竟似要扑出来一般。繁丝蹙着金蕊,重重叠叠的彤红花瓣一层层地将花蕊包裹起来,似天边红霞一片来,而窄窄的叶子则更衬得花苞色泽明丽,艳骨入画,如见实物。
众人见之,不由注目。
这花盏越是生动,就越是体现绣图之人之技艺高超。
而此画,生动若斯,便是愈发衬张容瑾之才能不凡。
不少人将视线转到张容瑾身上,
张容瑾立于殿中央,一袭青衫落拓落落大方,眉目如画,风华极盛。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窦漪房视线扫过绣图,道:
“张小姐果是才能出众的,此绣图葳蕤生光,栩栩如生,想来张小姐之才并不枉本宫之赞誉,亦不负淮阳王之相荐了。”
张容瑾垂眸,这是有意要将她与淮阳王捆在一起吗?
窦漪房道,
“不知张小姐为何想到送本宫一幅牡丹绣图?”
张容瑾道:“春时,臣女见此花开得正好,不由得将其绣出,想着借此以遗娘娘定是好的。”
此话无功无过,只算得上是寻常,张容瑾并不从旁处回答,也不多说一字。
唯恐窦漪房再言深一步。
窦漪房道,“得此礼本宫甚是心悦,赏。”
张容瑾行礼道:“谢皇后娘娘。”
繁弦接过皇后身边,宫人递来的托盘,上面是一柄玉如意,以黄帛蒙之。
众人看向张容瑾的目光都有些艳羡,有些人艳羡她得皇后青眼,有些人羡她得淮阳王之慕。
但只有张容瑾知道,这黄帛之下蒙着的,不是玉如意,而是一道催命符。
是一身枷锁,无法解脱亦无法逃离。
邓婳看着张容瑾,面色有些哀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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