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待周叔走了,自己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信给烧了,把那些烧成的灰又不断地碾了又碾,碎得完全没了痕迹,才又抬着灯到了倾心屋前,犹豫了许久,思前想后,才鼓起勇气去敲倾心的门。
临渊听到“咚咚咚”的自己的敲门声,但是自己的手都已经离开了门,那“咚咚咚”的声音却还是未曾停歇。
临渊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再去寻声,才发现声音都来自于自己的心中,心跳声太大,大得连自己都未曾发觉,临渊想去捂住自己的心,怕声音太大,被别人听到了他的心声,但是两只手上,一只拖着灯,一只握着剑,根本盖不住自己的心跳。
临渊在屋子外等了许久,自己的心跳便也跳了好久,似乎心跳声都被倾心黑沉沉的屋子给吸了进去,便是声音便是越跳越小,越跳越小,最后自己也就不再跳了,似乎倾心早已躺下,不能再应他的声了。
临渊本打算转身要走,却听到原本应该毫无声息的屋子里,却发出了倾心有些颤抖的声音回道:“进来吧。”
临渊未曾想到在自己都已经放弃的时候,会听到倾心的话,心里本来已经逐渐停缓的心跳又迅速响动了起来,他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心跳,一边轻轻地推开门。
今夜的月光似乎躲了起来,未曾有任何月光照到倾心的房中,因此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倾心墨绿色的耳坠偶尔被屋外不甚明了的烛火照了进来,闪烁在屋中。临渊这才能看出倾心位于何处。
临渊手里抬着灯,每向倾心走一步,烛光就愈加能把倾心照得清晰,愈加看得清楚了,反而临渊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他害怕再走几步,便是把倾心的整张脸看得个干净,更害怕发现,那张脸上没有笑,只有着平静与眼泪,他就更加不知道如何办了。
临渊也知道有时候安慰伤心的人言语多了,反而容易连安慰的人都觉得假,假到最后连安慰的人都不愿意安慰了,两个人便是只有着静默。
更何况临渊也知晓,倾心并不是愿意被他人安慰,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的人。因此临渊更怕自己要是话说错了,反而让倾心更加伤心不堪了。
临渊的徘徊的脚步,终究在犹豫了片刻后,仍旧迎了过去,把灯放在桌上,灯光便是燎到了倾心的半张脸,临渊瞄了一下,发现那张脸上带着泪。倾心不说话,也不问他何事,临渊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只是低着头想了又想才说:“那年我师父死去,我上山祭拜他老人家。”
临渊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些愚蠢,别人伤心,自己干嘛也要把自己的伤心事说出来,好像两人在比惨一样。想到这里,临渊话就说不下去了,又沉默了许久后,反而是倾心先开了口问:“然后呢?”
临渊也听出了倾心极力克制自己的声调,临渊想了想,便是接着说:“我到山上的时候,师兄弟们都已经料理好师父的后事了,甚至都入了土,我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他老人家。但是灵堂还没撤,我便求着师兄弟不要撤,我自己又在灵堂里守了七天的祭。原以为师父已经入土为安了,原以为自己不会那么伤感,但是真的立在了师父的灵堂里,真的旁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悔恨,自己有多无力,自己有多么的不孝顺,原本早已在心里打算要为师父养老送终了,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临渊听到倾心在一旁原本压抑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临渊便是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反而是起了身子,走到倾心身前。
倾心被临渊这行为反而吓了一跳问道:“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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