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血书的祝柏拿着匕首,哆哆嗦嗦不敢朝心口上刺,燕齐谐朝陆冥之使了眼色,陆冥之领会。
这家伙,只怕是还没死心,想着怎么要逃呢。
那祝柏还只是哆嗦,不敢动作,燕齐谐猛地在他身后一推,陆冥之心有灵犀似的,伸腿一绊,祝柏原本就战战兢兢,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这么猛的一推,没反应过来,还没等撤手撑地,便跌在地上,匕首已是“噗”的一声没入了他的身体。
鲜血满地,四散流去,燕陆二人等了一会儿,再扳起脸来探鼻息,已是没气了……
陆冥之和燕齐谐起身往回走,只听陆冥之道:“这般叛徒,原是打算捉住了直接军法处置的,你倒是心细,还提醒我他还有个幼弟。”
燕齐谐点点头:“也不是我仁慈,只不过那祝榕却的确是个好苗子,罕见的上梁歪着下梁正,只怕万一大家全不待见他了,怕走了歪路子去。”
陆冥之抬头看了看夜色,道:“只怕明日又是要落雨。”
燕齐谐点点头:“是了,再落几场雨天气便凉下去了,咱们才新搬了地方,粮食怕是种不得了,只得种些蔬菜过活了,免不得还得做些生意攒些银钱。”
陆冥之这方面没概念,也只能点头称是,半晌忽的冒出一句:“生意要做就快些做,等到冬日,胡人怕是就不愿与你做生意了,关外可比不得宣平,冷起来耳朵都能冻掉,到时他们就窝在毡房里不愿出门了。”
燕齐谐懊恼的揉着头:“到底做什么生意啊!”
第二日果然有雨,等雨停了天气也自然凉了下来,宁翊宸的绸缎庄子早就挑了花样时新的布料新做了秋衫,这两日也偷偷递进来了,等再凉些就可以上身穿了。
近日她忙于教导自家小妹妹读书,奈何小姑娘只喜欢看话本子,大半年只堪堪粗略读了《诗经》,好在原来还在京中时有先生开过蒙,四书读了一些,不然如今读《诗》还不知困难成甚么样呢。
今日读过书后,宁翊宸便由了小妹妹顽去了,正打算歇着,落月却进来唤了她:“姑娘。”
宁翊宸撑着头,问道:“何事?”
落月手中拿着鸽子腿上取下来的小圆筒,道:“姑娘安排在大爷手底下的主簿来了消息。”
宁翊宸伸手接过了,将纸条从里面抽出来,展开略略一看——
“请姑娘安,今岁夏日雨水颇少,逢秋才得,侯爷恰截断河流水源,胡人草场遭灾。”
宁翊宸心下思索,草场遭了灾,水源又被截断,宁琛又只顾着处理宣平城内起义军诸事,丝毫不管安抚绥靖胡人,若是今冬胡人们牲畜转场是再出些什么岔子,怕是要生出甚么事端来……
宁翊宸神色凝滞,心道,只等今冬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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