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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江提着医药箱跟在两人的身后,事实上她认为他们是两匹披着温文尔雅的外表的恶狼,此时她虽然避开狼牙,但依然在狼口,她尚且还看不明白这两匹表里不一的狼一会要做什么。

她想要做一个有反抗意识的俎上肉,但是这似乎更像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自己浑身上下唯一够得上危险武器行列的恐怕是医药箱中的手术刀,但根据她对自己速度和体力的丈量,估计自己刀还没靠近那两匹狼就已经倒在其中一匹狼的枪口下。

这种没有头脑的反抗,没有意义的牺牲,她是断然不会做的,毕竟她只有一条命,禁不起折腾。

他们的目的地是华沙一家高档酒店,里面的陈设奢华如旧,与华沙萧瑟的街头仿佛两个世界,地上血红的地毯对衬着月光下的废墟格外刺目。

那平铺的地毯上走过誓不投降爱国分子,也爬过阿谀谄媚的苟活贵族,苏江哪一路都不属于,她低着头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在前台鄙夷的目光中她“不经意的”晃动医药箱想要说明自己只是个医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不堪之人。

但是在波兰人眼中为德国佬医治的人同样也是不耻之人,区别只在于一个卖肉,一个卖技。

前台并没有摆脸色给前面的两个人,只是单独在苏江离开时给了她厌恶的脸色,苏江顿时胸闷,想着既然她那么爱国,怎么不冲上去撕碎前面的两匹恶狼,单单鄙夷她有什么用?

这些交锋在她们的目光里短暂的交接,前面的比尔忽然停下来回头望着苏江:“苏小姐的步伐可真是一言难尽”

“若是我们的进攻都像她走路一样慢,攻下华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艾木嘲讽道。

波兰的前台小姐低着头沉默不语,苏江低着头加快步伐跟上,那两个人继续向前走,苏江在前台小姐鄙夷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侍者推开房间,那两人要了瓶白兰地,侍者做好一切后便知趣的退出去。

苏江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尴尬不知如何自处,那个叫做艾木的冷面军官没什么动作,只是翘着腿优雅的喝着白兰地。

比尔见到她的尴尬与拘谨,举起酒杯问向苏江:“你要来一点吗?”

苏江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了,我不会喝酒”

“那真是可惜”比尔有些感叹。

她不知道他感叹什么,胡乱的“嗯”了一声。

艾木不动声色的看他们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不是找医生来换药的?”

比尔向苏江招手:“过来吧”

苏江握了握药箱的背带有些踟蹰,在艾木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往前象征性的走了两步,然后硬着头皮上前程序化的为比尔处理伤口。

他的手之前是被弹片划伤,似乎在行军的路上还被火烧过,她在四道目光下,小心翼翼的清理更换,其实她是个医生,这样的事情由一个专业的护士来做会更好。

但是此刻能不能活命就看现在的专业技术,她也说不出其它的废话。

“你今天怎么会去医院?”比尔问向那位悠闲品酒的艾木。

“有疫情,找个犹太医生进去,你手伤的不是严重,需要特意换药?”艾木对比尔出现在医院有着职业性的怀疑。

比尔知道他的问题背后真正剑之所向,他不想回复,他的这位朋友自从穿上那身黑色的制服后慢慢的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就连赫尔曼似乎也是如此,他不愿与旧日老友起争执只回道:“为国负伤,不应该得到治疗吗?”

苏江的内心翻了一个白眼,那波兰人还为国赴死呢,但她什么也没有表态只是默默的做好收尾工作,她本装作两耳不闻身旁事,但那个叫艾木的军官问出一句让她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的话。

“你确定她是赫尔曼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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