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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0日,敦刻尔克地区由于空气中湿度非常大,大雾几乎将海滩笼罩住,空中不时夹杂着小雨,能见度很低,以风大浪急著称的英吉利海峡一反常态的风平浪静。

趁着德机受困于天气无法前来进攻,英国动员大批小型船只,不管是不是内河船只,只要是能出海的船,全部去敦刻尔克接运官兵。

苏江看到对岸灯火燎燃,驳船、拖船、货船、客轮、渔船、汽艇乃至私人游艇纷纷下海正在往敦刻尔克驶来,英国,法国、荷兰和比利时船只,各种船只加入救援行列。

法军开始登船,苏江跟在里面快要登船的时候差点被拒,但医护人员的身份,最终让她上了这艘船,刚上船天空开始放晴,像是希望在向她招手,她却没想到绝望来的如此之快。

放晴的空中德国空军出动了9个轰炸机大队,英军知道天气变化会带来什么,尽最大努力向敦刻尔克派出了战斗机,保证在海滩上空始终有不间断的战斗机巡逻飞行,竭力掩护撤退部队和船只。

苏江的搭乘的船还未出海,船身便摇摇欲坠,很多士兵跳船逃生,好在她游泳不差,爬回了岸边,可陆地上,德军从西、南两方向发起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英法联军的后卫部队拼死坚守防线,战斗殊为激烈。

6月1日,天气转晴,德国空军全力出动,英国空军针锋相对,几乎倾囊而出,派出了所有能够派出的飞机,从战斗机到轰炸机再到鱼雷机,甚至连侦察机都投入到敦刻尔克。

但德军战斗机出色地阻截了英机,有效掩护轰炸机的攻击。

苏江看到空中有坠落的德机,海里载着英国官兵的船只被击沉,机油改变了大海的颜色,落入的炮火瞬间点燃一片海域,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海里被火烧死?

苏江后怕的蜷缩在岸边,他们在这场战争到底得到了什么?她在战争中只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的时候,却在海滩上看到了帆布躺椅,有一个男人神态自若地坐在上面,他平静地注视着部队秩序井然地登船,那人啃着苹果,有时候还会在海滩漫步,像是毫不在乎空中飞机的呼啸以及地面炮火的纷飞。

她本以为那个人疯了,但是她还看到别的这样的疯子,一名军官站在海滩上精心地修着胡子,身边的勤务兵还为他拿着镜子,港岸边还有一个士兵在悠然垂钓。

他们是想以这种蔑视的态度回应德军的轰炸?还是贪图最后的欢愉?还是他们也在战争中感悟到了什么?

苏江有些搞不明白这些人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心理?

6月2日,由于德军飞机的巨大威胁,英国空军已倾尽所有,为了保存日后足够的空中力量反击,英军被迫停止了白天的撤退,只利用夜间组织进行撤退。

德国海军潜艇、鱼雷艇和扫雷艇也从刚占领的荷兰和比利时的港口出动,企图借助夜色掩护攻击担负撤退的英国船只。

6月4日九时四十分,德军第18集团军所属的装甲部队冲入了敦刻尔克市区,海滩上担负最后的后卫部队约4万法军来不及撤离,悉数被俘。

十四时二十三分,拉姆齐宣布“发电机行动”结束。

苏江颤抖着回到医院,废墟下的敦刻尔克空空荡荡,好多人早已逃离家乡,银行被洗劫一空,医院里的药品也被德军的随军军医带走,德军马不停蹄的奔往下一个城市,医院里躺满了上伤兵,医生不够,护士不够,药品不够。

苏江自己也受了伤,只要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她也可以扮演受伤的难民,听着遍地的哀嚎,面对那些坚毅而又屈辱的目光,她坐不下来,不做些什么,她的良心会不安。

当她忍者手背的剧痛给一个伤兵清创好伤口后,护士又分来了另一个,然后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她再也没停下来。

以至于后来进来一个手背擦伤的人,她只注意到伤口,没注意那人的军装,苏江快速的上好药后,机械性的给出医嘱:“不要沾水,不要饮酒,不要剧烈运动,避免伤口感染和加重”

“他们说这里有个喜欢给伤员叮嘱很多的医生,竟然是个亚洲姑娘”那人开口德语。

苏江一抬头,德军军装,她又看向外面,护士给她送来了为难的目光,然后她对上那个军官的蓝色如海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容易让她回想起海港海里的大火,那些士兵挣扎在海里却被烧死在海里,多么的绝望,她低下头:“是的,任何国家的伤员都应该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

“好的,谢谢,你的手,也不适合继续运动,小心拉伤”对方善意的提醒。

她有些诧异对方的温柔,她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她点了点头,尽量不表现出任何情绪。

“你的话似乎很少?”

“我的德语很不好”

“那法语呢?”那位军官切换到了法语。

“您还是说德语吧”苏江来法国没多久,法语说的总是让人啼笑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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