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爬回宿舍坐在椅子上休息瞅见镜子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脸有着很严重的子弹擦伤,皮肉外翻居然一路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从医药箱里翻出药品开始清创,迟来的火辣痛感让她想起敦刻尔克手背上的伤,她手背上的疤痕到现在都没有消除。
清理着,清理着,她的眼泪就一滴一滴的滴在桌子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庆幸自己没有死吗?她到现在都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要说有,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出现在这个年代,出现在德国,还认识了德国人。
那出身在这个时代的德国人错了吗?被他们侵略的国家又错了吗?认识德国人的人错了吗?没有答案。
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清创好伤口,她以后可是要靠颜值吃饭的,不能留下疤痕,她摸着伤口回想当时如果要是没有调整坐姿,可能子弹射穿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那一晚她几乎睁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乱糟糟的,赫尔曼被转去了陆军医院,那尊大佛在的时候,医院里的气压时刻都低沉着,**以那个街口为中心,开始地毯式的搜捕,弄得人心惶惶。
苏江在医院的日子一如既往的不那么好过,不舒服的同事关系让她很难受,她想过跳槽去另一家医院,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别的国家,可是她一没钱,二没人,三世界到处在打仗,目前法国还是挺安全的她折腾不起。
广播里开始广播关于行刺事件的处理结果,100个法国人被处死,1:100这样不对等的报复,这样惨烈的数字,她不知道赫尔曼有没有遇刺身亡,没人来告诉她,玛丽和乔纳斯也已经离开法国,奔赴不知道哪里的战场。
对苏江来说平淡无奇的日子正在一天一天过去,她甚至都快忘记赫尔曼这个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有那么一丢丢,那一丢丢的交集还经常把自己拖下水,她宁愿他们两个人没有交集。
医院里被敌视的苏江没办法用残破的法语去和那些人解释她与赫尔曼的关系,她不是个坚持清者自清的人,她知道谎言说多了假的就会变成真的,更何况比起花时间真实的了解一个人,人们更愿意相信流言中的形象,因为流言夹杂着自己的臆测。
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解释只会越解释流言越多越离奇,因为真实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在意,她时常安慰自己人家法国人都亡国了,她没必要和他们计较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们总要找到一个情绪的发泄口,既然不想引起争吵,医院又没有什么病人,她索性就将自己就泡在在实验室里尝试从放线菌中提取出抗生素。
她倒也没想过要名垂青史,她只是怕自己以后万一重伤炎症无药可医,这年头只有青霉素,抗生素这东西在1947年才被美国微生物学家瓦克曼在放线菌中发现,但战争结束在1945年,她怕自己有什么个万一,不如平时研究研究,以后发生点什么还能招架的住,不过对这个实验她抱着比较悲观的态度,因为她不是药剂学专业的,不够专业,学识也不足。
所谓术业有专攻,她很可能抗生素没培养成功就先为医学事业献身了,抗生素对付炎症很有效果,但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毒性太大,适合作为治疗人类或牲畜传染病的药品还不到百种,她可不觉得自己比那位瓦克曼厉害。
正当她沉溺在摸索抗生素的过程中有人来找自己,难道是玛丽回来了?她实在想不到在法国还有谁会来找自己,直到她在院子里看到了赫尔曼,他的登门造访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那天他重伤的时候,她不客气的说好很多吐槽的话,希望他都不记得。
“长官,您来找我?”苏江先挤出微笑。
“嗯,你的脸?”赫尔曼看到了她脸上留下的疤痕。
“一点点疤痕,我还有命,要是没有疤痕,我就是尸体了”
“嗯”
“长官,您看上去面色红润,最近调养的一定很好”紧张之下她顾不得她的话题是否尴尬,轻微的“咔哒”声刺激了她的耳膜,她下意识举起手,在这个年代,她已经习惯性做出举手投降的这样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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