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收到长官的命令后郑重的向他行了军礼,赫尔曼的这一番行为被苏江误解,她想他终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这句话的意思了,士兵背枪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浓烟滚滚中,她从柜台后面爬出来,刚想问我们该去哪里投降,只见他举枪抵住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起。
赫尔曼没有应声倒下,两声枪响,一枪来自赫尔曼,一枪来自苏江,一颗出预料的子弹划过他开枪的手背,受到冲击他的枪口一歪,子弹射向硝烟迷茫的空中。赫尔曼被子弹划过的手背冒出鲜红,这片灰色缠绕太多鲜红,所以他的鲜红不刺目。
苏江浑身颤抖还保持举枪的动作,这是她第一次开枪,她来不及思考什么两点连成一线,她急于打掉赫尔曼手中的枪。她的射击技术非常的糟糕,她看见赫尔曼的手背正蜿蜒着鲜血,流出的鲜血让她毫无心理准备。
鲜血顺着赫尔曼的手背由指尖滴落在焦土上,开枪了,她开枪了,她很紧张,很恐惧,她无意杀人,她只是想打中他手里的枪,可如果刚刚出现一点点的偏差,她就杀人了,苏江的脑子一片懵乱。
她看到最危险的东西还在赫尔曼的手上,跑过去一把夺下他握在手里的枪,拥有两把手枪的苏江像个双枪神射手,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威风堂堂。
“你的保险没关”赫尔曼想起某个夜晚。
“我知道!”苏江不明白这句话她为什么要吼出来,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周围砂石尘埃弥漫,炮火下的建筑也在颤抖,她关上保险栓从医疗箱中取出急救用品拽过他的手开始清理:“我告诉过你的,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你不相信,你从来不相信我说的话”
“至少我们是站着迈向死亡”
一路走来,太多人倒下,太多人死亡,波兰的玛丽一家,不知道国籍的亚尼,西班牙的安德烈,德国的比尔,他们向命运发出了抗争,又倒在了命运里,现在轮到赫尔曼,他也要倒在命运里了。
这本是她一直期待的结局,她也如愿的亲眼目睹,硝烟中的颗粒通过鼻腔进入她的嗓子,异物卡在喉咙取不出的感觉十分难受,她能接受赫尔曼为德国战死,但她不能接受他为追随以破碎成渣的虚幻荣光下地狱。
炮火轰炸下苏江的耳膜和灵魂被撕裂,她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想要逃到美国避难的逃难者,她在亚尼的身上学会了枪口下站住手术台的责任,她在安德烈的身上学会了保护弱者的无畏,她在玛丽身上学会了勇敢,在他身上学会到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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