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安静,没有任何的喧嚣声,不会有忽然落下的炮火,可是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冻死的,饿死的,累死的,伤口溃烂病死的,那群免费劳工最后的归属地是西伯利亚野狼的腹中,前不久苏江看到有野狼盘桓在专门的积尸地等着放餐。
休息日她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她时常感觉无力,照镜子时她不再看到眼中的星星,她觉得她老了,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她好像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是她厌烦无比的活法,可是她想不到有趣的活法是什么,而且就算想到,她也不能拥有。
宿舍的们被敲响,她爬起来开门,冰冷肃穆的士兵盯着墨迹的苏江:“锅炉房有人死了,中尉需要一个医生查看死因”
苏江:“可是今天不是我当班,而且我的医术不被萨沙医生认可,我怕…”
士兵:“萨沙医生今天休假外出,煤区塌方所有的医生都在支援那边,你最好速度快点”
苏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是医生,医的是活人,人死了就是尸体,他们什么时候对尸体这么关注?她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我不是法医,我对尸体不了解”
士兵:“我只负责传话,其余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中尉要求你必须在15分钟内到场,你还有10分钟”
通知和威胁,不傻的人都能听得出区别,她快速换好衣服跟着士兵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锅炉房,跨入锅炉房的门槛,她感觉到春天的暖意,在往里走春天变成夏天,锅炉房的气温常年高于别处,这里的人都穿着单薄的衬衣。
士兵带着她往里走的更深,苏江脱掉身上厚厚的外套,厚厚的外套卸下后就像卸掉厚重的枷锁,她恢复身轻如燕的姿态,可她的姿态只有消瘦,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娜塔莉亚中尉的身前匍匐着一个男人,那样的低姿态,在这里只有战俘,很奇怪,死掉的那人好像也是战俘,苏江有些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战俘的生死?
低姿态匍匐在娜塔莉亚中尉面前的人颤抖着阐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因为最近的水越来越冷,所以我才到这里想提醒他将火生的旺点,我来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一团黏糊糊发着臭的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死老鼠,没有在意,我打开休息室大门,我看到他半靠在墙边,他死了,但我发誓,那绝不是我做的,长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已经厌倦那样的生活,我也没有理由杀死他”
“你有实质证据证明他不是你杀死的吗?如果没有,我将合理的怀疑你因为水温的原因杀死了他”娜塔莉亚中尉道。
“他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还有恶臭,显然他不是今天死的,我是昨天到达这里的”战俘到底是见过死亡的人,判断尸体死亡多久不是什么难事。娜塔莉亚皱眉瞥一眼到场的苏江:“她是专业的医生,让她进去看尸体,我相信你,出来告诉我里面人的死因,我好定罪”
苏江感觉娜塔莉亚的眼神和语气都意有所指,获得准许后她被放进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只是杂物间,那里空间狭小拥挤,西北角有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死者面部向上平躺在地面,头部稍靠着墙支撑,他的口鼻腔有大量蛆虫滋生,左颈可见以较大创口,创墙内也有大量蛆虫滋生。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都是新鲜的,这种蛆虫横生的尸体,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中尉在门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苏江强忍着胃中不适带上手套。
死者头部未触及明显骨擦感,左手腕处有数条表浅不一的划痕,探查创腔可见左侧颈动脉断离,因为蛆虫的破坏,创腔破坏严重,探查创底可深达颈椎,椎体可见部分类似于啮齿类动物啃咬的痕迹。
苏江注意到死者身下有大面积的血泊,尸体的左侧腰部地面有一带血的单刃刀,左侧墙面近墙根处可见大量喷溅状血迹,方向性明显,看到这个情况苏江判断出这个人是自杀,可娜塔莉亚摆出的阵势显然不是要这个答案,否则也不会在她进来的时候说那句警告的话。
战俘望着她的目光满怀希冀,他渴望医生说出死者的死因,中尉不动声色的站在他前面挡住他炙热的目光,苏江低头脱下手套:“娜塔莉亚中尉,您可能需要法医助您断案,我只是个外科医生,我没办法帮助您什么,我的专业水平有限,很抱歉”
“没关系,说出你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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