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苏彦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看样子,八九不离十吧……”
忽然想起什么,苏彦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了几下。就见他三两步登上台阶,人趴在门板上,犹豫了几遭才抬手拍了拍,果不其然,传来风宇暴躁地吼声:“本店歇业,拒不迎客!”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苏彦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
管茂很是费解地张口,问了一句:“苏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话里隐藏的意思是——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苏彦摸着自己瘦削的下巴,笑容难堪,“本官是想顺便买样东西回去,若真是前朝古董,价格翻上几番,又何愁给小儿买药的钱,能省下来不少。”
对于同僚喜好贪便宜的性子,有所见识的管茂仍是沉下脸色,尤其回想刚刚痛斥风宇,无人声援倒也罢了,竟还怪他在这里碍事。
最重面子的他愤愤然甩了下大袖,大步离去。
因贪财对风林斋多有流连的苏彦,不得不选择跟上,“嗳,管大人,等等本官。”
二人渐渐行远,混入人流。
风林斋内,空气紧绷。
因恐慌,李大宝浑身僵硬,汗粒儿簌簌地往下掉,形同受到惊吓的胖鹌鹑。
经历过短暂的恼怒之后,风宇坐在多宝阁前,止不住地唉声叹气。
这一次,他又输了,输给了头顶的好人光环。
不仅如此,付出的代价让他很是肉痛。
“古董啊,能卖大价钱的古董,怎么能五枚铜板就被本王卖掉了。”
手边若是有烈酒,他恨不得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一边的吴礼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望着空荡荡的架子叹一句:“只能将古玩撤下,转卖其他物件儿了。”
就好像被冷水泼了身,一个激灵,风宇几乎是从交椅上弹起来的:对啊,今后转而卖其他的货物,那些试图投机取巧,盼着买古董发横财的主顾,必然会搏一搏,买上个一两件。到时候,他风林斋又何愁销路?
“对,说的对……”风宇看着眼前的多宝阁,双眼放光,对李大宝命令道:“将上面的古玩都取下来,只留一两件。再挑拣些破烂货摆在上面,跟真正的古物混到一起。”
“王爷,这样做是不是……”吴礼想说一句“昧良心”来着,又担心成了靶子,生生将话头儿止住。
再者说,小王爷也没有哪次真的做出臧害人的勾当,该是他多虑了。
想着若是风林斋这边的事情传到他爹吴述耳朵里,该是多么的心痛,又是多么的悔不当初。
谁又能想到呢,本是强买强卖的初衷,这都助人发了笔不小的横财。
吴礼不禁在心底叹一句:他家小王爷这是什么体质啊。
作为被委以重任的掌柜,李大宝行事如风,积极表现,不过半日的功夫,果真收集到不少破烂儿。
如吴礼所料,吴述很快便了解到来龙去脉,痛呼之余还掉下几滴悔恨的泪水,不等风宇安排,便亲自出山,请了个保州府知名的金石学家。
“张老先生,您再看这件茶壶,年代几何啊……不值钱啊?不值钱就行。”
“您再看这件……也不值钱啊,那就好,那就好。”
从李老铺庄抢来的古物,只留了三件价格最为低廉的,混在破烂儿中间,风宇这才将一颗心彻底的放下。
不过下午的功夫,风林斋重新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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