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回了个头,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又在看小黄片了是不?”
他不理我。
“你到底哪里找的这么多小黄片?”
他还不理我——我李君生这辈子不怕别人打,不怕别人骂,就怕我跟别人说话时,他不搭腔。
行啊,王智你不理我是吧,你当没听见是吧,这好办——我把身体向前挪了挪,对着他的屁股就飞起两脚,我这一下就把他踢了个跟头,他没有心理和身体的准备,一下子就滑到地上了,他一倒地血性立刻就上来了,正在播放的小黄片也顾不上管了,他着急的从地上爬起来冲我大喊。
“李君生你他妈妈的混蛋!”
他瞪我。
“我他妈妈的混蛋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能咋滴?!”
我把双手抱在胸前,瞪回去。
“你不好好睡觉,踢我干什么?!”
他还瞪我。
“我在好好睡觉,你笑屁?!”
他见说不过我就打算朝我扑过来,这个时候还在做俯卧撑的李成辉和张硕就不能忍了,都帮着我说话。
“王智,你打君儿一下,试试?咋滴,不服?”
成灰在我头顶上活动筋骨——因为我听见关节发出的清脆响声了。
“就是,你整他一下试试看!”
我李君生的的人品真是大爆发了——小学初中的时候我是问题少年,一直都是独来独往,高中有个不大的圈子,大学我的人缘简直是好到爆——如今他们都跟我站在一条线上,这倒不是说我有多优秀,主要是我结友的标准比以前低了很多,说白了我的标准就是没有标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就是他们都眼瞎了。
刘壮实他跟我的感情也是没得说的那种,毕竟军训的时候我请他吃过那么多次饭呢,他不看情面也得看看那些跑进他肚子里的食物吧——他一看这是打群架的节奏,立刻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王智,你想咋桌?”
王智一看这阵势立刻就发觉不对劲了,大半个宿舍都搅进来了,但他也不愿意轻易认怂,就冲我嘟囔着:“李君生,李君生,君生君生,放屁,真是瞎了眼了,你爸妈他们竟然能给你琢磨出这么个名字来!”
你别说王智他就是有素养,明明都这么生气了,却还是骂人不怎么吐脏字,我这个老乡还真是甘拜下风。
“你有完没完了?还傻啦吧唧的杵在那儿干啥玩意儿?还不快回被窝里躺着去!”
张硕他是舍长,最有威严的一个,他都这么说了,王智也就不再说话了,不服气的钻回了被窝里——看着自己的老乡在外地受欺负,然后我还帮衬着,我的良心又痛了,但看见王智没事人一样接着他那没看完的视频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我也就没什么罪恶感了。
其实王智看小黄片、小黄书这事说来根本就不是事,谁还不看看,但是若放在他身上,说出去还真不敢保证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因为他平常的言行以及他那颇有才情的文章遮住了他的这一面,而这一面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
看着王智这种有些病态的生活我想起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哪里看到的一段话:
人,就是一张纸蒙住了脸,千万别把那张纸揭开,你要揭开了,那幕后就不一定是怎么回事了,你别揭开,就是仁义道德。
然后我和我们宿舍的每一个人就从没有在别人前提过王智的这些“爱好”。
再然后要说的就是刘壮实了,因为我在之前的笔记中一直都在提他,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也大概清楚了。忘说了,前面我提的那个把磨牙、打呼噜、说梦话这三件事一起做的人就是他,但他除了这个毛病外就真的是祖国的好同志、世界的好未来了。
首先,壮实他的生活作息很规律,不管宿舍里有什么事,他都是早睡早起。更令人感动涕零的是他不仅自己作息规律还监督我们,整天“清道起来活动活动腿脚(这个字念jue二声)”,天天早上就站在宿舍中间大喊“日头都醋溜出来了,恁咋还不起床”。
其次,壮实他很勤劳,农民的好儿子,爱干活爱干净。他整我们宿舍一奶妈,打水、买饭全都包,扫地、拖地全都干,不嫌苦不嫌累,还得盯着我们搞卫生。
这还不够,他还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见这个不舒服了就“俺给你不拉不拉”,看那个生病了就“俺给你瞅瞅”,然后张口闭口不忘提醒我们“柔西早点回来”——真的,我们都认为学校欠他个先进个人、入党积极分子。
我总觉得舍长应该由壮实来当,因为他不仅关心我们的吃、关心我们的喝,还关心我们的身体,不像张硕,他是挂着舍长之名不干舍长之事,每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用刘壮实的话说就是“这家伙懒嘞死气”,开始的时候张硕他看我好说话就动不动叫我给他拿着拿那的,后来我一发狠,嘟囔了一句“拿你妈了个靶子”,他也就学乖了,然后壮实他可就苦了。
我们之所以到现在了还让张硕他当舍长,就是因为他那彪悍的长相比较拿的出手——见谁谁让路,再后来就变成了他主外,壮实主内……
最后一个要说的就是张天佐了,他应该是我们宿舍里最积极向上的一个了,也是最正常的的一个,他挺优秀的,但具体哪里优秀我又说不出来,反正跟王智绝对是不一样的,然后他待人比较和善。
他从我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现在还是,这可能就是江南才气吧,毕竟江苏自古多才人,可是我总感觉天佐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文学。
对了,对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一天到晚不怎么着家的人——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他没啥特点,就是说话贼有条理,讲道理贼有逻辑。
但他却从不出头,从不发表意见,从不主动说话,总是等着别人来解决一切,有什么想法也总是告诉我,暗示我去说给大家听,他好像觉得这样就可以避免所有的指责了,可是,他好像不怎么明白这个道理——总有一天我们要独自去面对一切的,到那个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去替你承受这些了。
不小心给您灌了碗鸡汤,对不住了,那我接着说天佐哈。
简单点说,张天佐他吧,不爱惹事,老好人一个,唯一有特点的就是那副总是往下掉的大眼镜。
“喂,佐佐(做作)你去整整你的眼镜呗。”
大学开学的第五个周,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有强迫症,不光是对我自己,对别人也有,看他一说话就去推眼镜我就手心发痒,手心一发痒我就浑身难受。
“没事,不碍事。”
他又推眼睛。
“你是不是自己不好意思去?走走,我陪你。”
然后我就和他去了,主要是我把他推到了半路他也就不好意思说不去了,眼镜整完后我拍拍他的肩说“这样多好,又精神,看着还舒服,也省得你老推来推去的”,他竟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我有点不明所以。
但我总感觉他从那次事情以后对我就好多了,起码要比别人好——这么说吧,“佐佐”这个名字就只能我叫,别人叫,他会甩脸色的。
可能是我那天一不小心真的说中了他的心思吧——一般这些很有理想的人都挺孤独寂寞的,毕竟能攀上顶峰看到别样风景的人就那几个。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另外,和天佐相处这么久了,我也是多少了解他的,正因为了解他,所以我从来不求他帮忙——天佐是那种你有事不要指望他帮忙,但他有事、他求你时,他还要求你必须立刻赶到的人。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天佐是那种目标特别明确、很有理想和追求的人,也正因此,他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你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或是不舒服而放弃自己的原定计划的,更不会为了你去逃一节课的,因为,在他心里你的重要程度永远比不上他的理想。
除此之外,他宁愿放弃和舍友、朋友在一起的时间也要去和那种对他的未来有帮助的人打好关系,因为,权衡之下,我们这些人除了会扯淡外,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您可能觉得我说的这些话有些夸张,可是实际生活中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而张天佐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总之,我觉得我和张天佐只适合做舍友,而不是朋友,因为我可以为他这个朋友两肋插刀,但他绝不会为我这个朋友去舍弃哪怕一点点东西——不过,他也不需要为我舍弃什么,毕竟他又不欠我什么——遇见就是最好的了。我估摸着我和张天佐这辈子最好的关系也就只能停留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程度了,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我好像还不是什么君子……
行了,这就是我舍友的大体情况,哦,还有我是吧,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能说的我也都穿插着说完了,唯一没提的就是我这个人吧其实比较嗜睡——每天早上一睁眼,我都会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必须缓上两三分钟我才能从梦中回到现实世界。另外就是我其实没那么喜欢说脏话,会的不多,就大家都会的那几句,就这我还不是跟初高中同学学的就是跟那些比较有血性的老师学的,因为我不怎么有创造力,所以就只能去模仿。值得一提的是跟张硕他们几个呆的久了,我骂人的能力是大有提高——但还是那句话,我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除了跟他们说话时比较没大没小的爆粗口外,平常的话我还真的是轻易不开口,开口不轻易。
这下是真的都说完了,从上面你也多多少少能看出来点,就是一两个学期下来我们宿舍这几个人的普通话说的都不咋滴了——整体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
就拿我来说吧,你看看我写这篇笔记的时候,一会用东北话,一会又跑到河南了,跳吧跳吧又成广东话了——之所以没用江苏话是因为我到目前为止都没能听明白,因为天佐他一是江苏话说的少,二是他说的也快,每次我都以为他在那说“拔个牙咯,死啦死啦滴”。
总之,一句话,我们现在说话也总算是没一个正常的了,都是南北各地方言到处跑,就连李成辉都没能幸免,他常常就是“君儿,你在噶哈嘞?帮俺个忙中不中?我最钟意你了。”
这种感觉是形容不出来——你要是有那么一两个舍友是东北或河南的你就知道那是啥滋味了。
行了行了,俺妈喊俺去吃饭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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