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自夏青蝉寄居以来,心疼花费,一直不乐,若夏青蝉奉承巴结自己,那倒也罢了,没想夏青蝉当面虽极是有礼,成日却只与张锦待在西院,避免与自己相见。
今日张守仁让拿出银子为夏青蝉添冬衣,张母心下已气不过,将张守仁骂了一顿去了,哪经得眼下张锦又提起?
她怒火冲天,敲着桌子大叫道:“钱钱钱!哪里有钱!平白无故捡了个孤女回来白养着!还要制新衣!我身上穿的还是前年的旧衣裳呢!”
夏青蝉耳中被震得嗡嗡作响,这方明白张母此前话中的意思。
她天性不喜添人不快,立时站起身说道:“张伯母,蝉儿如此寄食,心中已是羞愧难安。平日我只在房中,不需御寒衣物,不必添置新衣。”
张母没想到这孤女会是如此反应,一时愣住,张锦趁机抓住夏青蝉胳膊,愤愤将她带回了自己房中。
她将门关上,一边对夏青蝉解释自己母亲本是乡下佃户出身,粗俗不堪,父亲被媒人骗了才娶她的,一边在床下摸出一个瓦罐来。
她举起瓦罐,得意地对夏青蝉笑道:“冬衣在这里了!十两银子多一吊钱!”
夏青蝉笑道:“不敢不敢,你天天忙到深夜做女红卖得的嫁妆,我可不能花。”
夏之仪为人冲淡,夏青蝉与父亲相依为命,受他影响至深,性子也如其父宽厚平和,张母既已不在眼前,她也就不再想方才所受委屈,忍住饥饿与张锦说笑起来。
张锦又清点了一遍存下来的银子,果然还是十两加一吊之多,笑道:“给你做身体面冬衣足够了!”
夏青蝉心中感激,但想到若需长远如此,不免灰心。
她脑中想起一事,冲口而出道:“张锦,不如咱们用这钱做香丸售卖吧!”
原来自从先帝御驾亲征,在西境与狄国一战、签订和约,周国已承平二十年。
二十年来,除了一个小小南召国去年侵扰南境,四海安宁、百姓富庶,京师中产之上的人家更是乐享太平、附庸风雅。
近年来,京中最雅之事便是熏香。
前世江壁川从宫中带回过一种梅花香丸,说是端太妃亲手所制,太妃只在自己殿中点着玩,所制极少,等闲之人更是闻所未闻的。
夏青蝉当日接过,顺手放入香炉一试,果然香清烟少,且顷刻之间梅花香味满室暗涌,笑赞果然好香。
江壁川不便辗转向端太妃讨要,重金买通宫人,抄得一张配方出来。
夏青蝉在江府长日无事,带着使女们按方制过多次,制法已烂熟于心。
张锦听她说有秘法配香,认真考虑起来,毕竟香丸售价高昂,比售卖女红节省精力,当时权贵女眷多有自制香丸的,她便也没有想起问夏青蝉配方从何而来。
她搬出笔墨,让夏青蝉写下配方,两人并头商量了整夜,最后决定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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