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放官一向孝顺,如此一来只得垂头丧气来张家,亲自说退亲之事,顺便讨回插定财物以及私下送给张母的二百两银子。
张母贪财,如今且不说那白家巷小店,便只说这已到手的二百两银子,要还回去真是比要了命还心疼。
她死活不同意退亲,那小官无奈,只得愁眉苦脸,先告辞了出去,心想这般丈母,如何也认不得的,那两百两不要了也得退亲。
那日傍晚,陈掌柜亲自来到夏家,笑道:“总算不负姑娘所托。”
原来那使女便是陈掌柜所雇,在外放官母亲饭食下药,又对香灰动了手脚。
陈掌柜笑道:“毕竟张姑娘母女之间还要见面,我想着让那家退婚好些。好在定亲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对张姑娘闺名应无影响。我听说那小官也不想要回插定之物了,明日他们母子便上船下南边去,东家姑娘与张姑娘可以放心了。”
夏张二人正赞陈掌柜设计巧妙,张家那粗使老婆子突然上门,说明日张母乡下侄儿来京中有事,要张锦清早回家,帮着烧茶做饭。
张锦知道退亲已成,心中欣喜,顾不得恼怒母亲,一口答应下来。
她生性慷慨豁达,想着如今自己银钱宽裕,表兄弟平日在乡间哪有好东西吃?趁天色未晚,出门买了两只烧鸭回来,预备明日带去给众人添菜。
第二天一早她便到父母家中,将烧鸭交给那婆子,自己去母亲房中坐下剥松子,预备待会炖茶,张母这日起得早,难得和颜悦色坐着看她剥松子。
不一时,三个表兄果然来了,张锦起身招呼,却无人理她,大表兄对她母亲道:“大姑,雇的轿子已经到了。”
张母点点头,说:“那你们带她去吧。那母子二人租的船泊在草市码头,别搞混了。”
夏家。
夏青蝉正带着两个丫头将小梅瓶挂在暖阁中,突然远远听见大门一片响,又有脚步声急急传来,张家那粗使婆子跑进屋里嚷道:“夏姑娘,不得了了!张姑娘被她几个表兄弟绑去嫁人去了!”
原来小官虽已不再讨还钱物,张母心中却仍是不足:只要张锦在家,白家巷小店所赚银钱便不是自己的。
她得知外放官母子即将启程的消息后,一夜未眠,快天明时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让人带信给乡下田庄上做活的侄子们,让他们赶来城中,趁那母子行前,一乘小轿将张锦抬到船上。到时就算他们定要退亲,自己撒泼耍赖,只说生米煮成熟饭,咬定不退。
张锦以后随夫在南边生活,张守仁与张齐二人即便知道了,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再说,有了一月一百两银子收入,她还要丈夫儿子作甚?
夏青蝉闻讯又惊又怒,赶紧让家中的小丫头去叫陈掌柜,自己顾不得别的,带了几个仆妇赶向草市码头而去,还好清早街上人少,几个仆妇围在她周围,暂不妨事。
那老婆子离了夏家,健步往太学通知张齐去了。
夏青蝉来到草市码头,今日不是收草料的集日,码头上只泊着一只小船,一乘小轿停在旁边,三个粗壮乡野汉子站在岸边柳树下,张锦在轿子旁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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