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作为朝堂的风纪纠察御使,这时赶紧让大家闭嘴,毕竟朝堂风纪是他们纠察,皇帝震怒,自然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有什么话,不能一个个来?非要吵得像菜市场一样?”朱由检一顶大帽子,‘呼’的就甩了出去,扣帽子朱由检以前也干过,谁不会?
纠察御使这时也觉得脸红,毕竟皇帝说的没错,所以他连忙附和道;“诸位臣工,请遵照礼法行事。”
过了片刻,静下来的朝班里有大臣出列“臣有本要奏!”
“说!”朱由检冷冷的看着那位大臣。
“臣以为陛下刚才的谕旨不妥,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奏本的大臣,一副大公无私,泣血为公的大无畏精神,顿时激起一片附和声。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赞成奏本大臣的人还真不少,一连站出来七八个文臣,至于张鹤鸣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脸色灰白,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朱由检这时才觉得大明朝的文臣,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缠,这时只要和他们硬扛,他们绝对会前赴后继,满心欢喜的接受皇帝廷杖,然后春风得意的回去显摆,你看皇帝老儿震怒,打了我的廷杖,那名声是呼呼地暴涨,此后只要出门,那是前呼后拥,吃香的喝辣的,一生衣食无忧。
朱由检当然不能让这帮家伙得逞,他转念一想,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只好从善如流了。
“既然诸位爱卿觉得此事不妥,那朕就改一下,张爱卿与诸位同僚关系融洽,多位爱卿还想与他共事,那他就接着干吧,张爱卿,可要多多为大明出言献策啊。”朱由检说着,一脸笑意的看着张鹤鸣,显然他把各位朝臣的意思理解差了,竟然还要挽留张鹤鸣。
朱由检此言一出,殿下那些大臣有点傻眼了,这皇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阉逆余孽还能再用?一些大臣各怀鬼胎,准备再次大干一番,让皇帝醒悟过来。
这里面最着急的就是钱谦益,他盯上内阁大臣的位置很长时间了,只要把张鹤鸣赶下台,以钱谦益的资历,最有希望进入内阁,这时皇帝竟然要留下张鹤鸣,他能不着急吗?
所以,钱谦益四下给他要好的同僚递眼神,让他们赶紧给皇帝进言,让张鹤鸣赶紧滚蛋。
这时的张鹤鸣已是汗流浃背,他显然没想到皇帝会继续挽留自己,按说应该感谢皇帝,可惜朝中已无立足之地,继续留在朝中,只怕自己会死的很惨,毕竟多少眼睛盯着内阁的位置。
所以张鹤鸣在朱由检挽留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态度坚决的叩首道;“臣谢陛下知遇之恩,然臣已古稀,无力再为大明出力,还望陛下成全臣的归乡之情。”
“这……”朱由检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似乎想继续挽留。
站在朝班中的钱谦益,见朱由检这幅神态,一下着急了,他连忙悄悄地戳了戳身边的一位大臣,让他赶紧说话。
“臣有本要奏!”被戳的大臣是位言官,东林党的一位小辈,在钱谦益的授意下出班上奏。
“说!”朱由检说着嘴角不经意的抽了一下,他知道有人要跳出来,拔个萝卜留个坑,不拔岂不是就没有坑了,想不跳都不行。
“臣以为张尚书虽有过错,但与朝廷还是有功的,所以功过相抵,微臣以为张尚书还是告老还乡为好。”言官语气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反倒叫张鹤鸣尚书。
“恩?”朱由检似乎在考虑,是不是同意他的奏本。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东林人果然人多势众,一个个不起眼的小官,纷纷出班附议言官的奏本,一些朝中重臣却沉默不语,特别是文官的领班的大臣,直接闭眼不瞧四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既然张爱卿执意辞职,诸位爱卿又有成人之美,朕再执意挽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就按诸位爱卿的意思办吧。”朱由检顺水推舟的一锤定音。
张鹤鸣听了朱由检的话,一时眼圈微红,双手扶地,又给朱由检重重的叩首,然后把官帽取下,放在地上,起身准备退出朝堂。
“张爱卿留步!”朱由检此时有点失落,不由喊住张鹤鸣。
本已退后几步的张鹤鸣,被朱由检这么一喊,连忙止步,疑惑的看着朱由检,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额……朕晚上想与爱卿共进晚膳,不知爱卿能否前来,毕竟……”朱由检似乎在与张鹤鸣商量。
“草民一定前来。”张鹤鸣已脱下官帽,所以自称草民,不再称臣。
“谢谢!”朱由检用了一句现代的客气话,然后挥手示意张鹤鸣可以退下了,张鹤鸣听了,有些动容的用袖袍擦了擦眼角,然后转身出了大殿。
张鹤鸣走后,大殿气氛有点压抑,大家似乎在为他的下野感到兔死狐悲,张鹤鸣今日下场,也许就是自己明天的下场,所以朝堂沉寂好一阵,过了半响,文官的领班大臣奏本到“陛下,内阁缺阁臣,需要补上。”
朱由检一听,有点不太懂,这时,王承恩附耳说道;“陛下,需要廷推。”
朱由检听了,连连点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以往的惯例是怎么做的。”
领班大臣连忙回道;“按以前惯例,大都廷推。”
“喔?那就是说,也有其他选项?”朱由检立马抓住话里的其他意思,按照惯例,也有其他任命形式。
领班大臣显然没跟上朱由检的思路,没想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沉吟一下,随即老实的说道;“以前先帝也任命过阁臣,只是被任命的阁臣大都不会上任,所以以廷推为主。”
朱由检听了这些话有点糊涂,搞不懂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既然廷推为主,那就廷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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