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魏阳秋留在了寇栾宫。
怀着对宗千的愧疚与补偿的心理。
当南荣余黎离去后,两人之间笼罩着一层尴尬的气氛。
最终是魏阳秋打破了尴尬:
“实在对不住,我一时没记起...”
“皇上,你不必再说了,你能留下来就是给臣妾最好的贺礼,你说呢皇上?”
魏阳秋惭愧地低下头,手足无措。
“皇上,今日臣妾让小厨房备下了酒菜,一同用膳吧。”
“好。”
两人一起进了内殿,走到圆木桌前,魏阳秋为宗千拖出椅子,示意她先坐。
宗千有一丝丝的受宠若惊,没想着皇上会亲自为她拖出木椅。
迟疑着要不要先坐下:
“还是皇上先坐吧。”
“你不必如此拘束,你先坐吧。”
这才安心的坐下。
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等着菜上桌。
三言两语地搭着话比完全不说话还尴尬。
终于盼到丫鬟端着菜从外面走进来了。
还带着一壶酒。
魏阳秋很是怕喝酒,自己不甚酒力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
平常也就在必要情况下小酌两口。
两人等菜都上齐之后,便开始动筷了。
魏阳秋像是礼貌地对待一个客人。
将菜用公筷小心翼翼地夹到宗千面前的碗里。
宗千也只顾埋着头吃。
他们之间像是互相忌惮着对方,举止格外谨小慎微。
魏阳秋想到:这古代皇后的生辰,定是与旁人不同,都当“节”过了,肯定马虎不得。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
“明日...皇后如何打算?”
“皇上以前从不问臣妾如何打算。”
魏阳秋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继续从何问起。
毕竟自己也不了解这儿以往的礼仪制度。
“皇后脸上受了伤,可还愿意像往年那样过千秋节?”
“臣妾这脸算是毁了,明日总不得顶着这块大纱布去会见后宫,况且,明日臣妾的父母也将进宫看望臣妾,这叫他们瞧了去可如何交代?”
魏阳秋知道自古女子爱惜容颜,莫说是被挠伤的疤,就说是一道皱纹也会叫她们生不如死。
宗千见他半天不语,想着自己受的这些委屈,自顾自地流起泪来。
也不作声,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紧接着喝了好几杯。
魏阳秋回过神来才发现此刻面前的人已经成了个醉酒的泪人儿。
他夺下她手里正欲往杯里倒的酒壶。
“你这又是何苦呢,喝酒伤身,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只听见宗千一嗓泪腔,伤神的眸望着天空说:
“臣妾,时常怀疑,皇上为何如此多变,你到底是不是皇上。皇上不会忘了臣妾的生辰,皇上不会对臣妾讨厌的女子示好,皇上更不会...用客气而疏远的语气向我问好...”
醉酒的缘故,宗千的语速极其慢,时不时的哽咽两声,还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叫谁听了都有些心疼。
魏阳秋不忍她一直这样痛哭流涕,借酒消愁,便安慰道:
“不要哭了好不好?明日我带你出宫去。”
宗千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开始魔怔般的找酒壶。
发现酒壶在魏阳秋手上时,扑到桌上去夺,此刻丝毫没有皇后的仪态了。
魏阳秋担心她摔倒,便让她抓住酒壶,自己也不肯松手,两人就这样把持着一个瓶子。
“皇上你知道吗?你以前从来不会用公筷给我夹菜的...”
魏阳秋怔在原地:是啊,也许自己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给她带来颠覆性的伤害。
就在他出神的两秒,宗千夺过了酒壶,又开始往杯里倒。
此时已到了酣畅的地步。
皇宫的酒都是精调细酿出来的,酒味醇厚,浓度极高。
小酌几杯便可晕头转向,更莫说像宗千这样狂饮。
魏阳秋劝不住她,哭得让人心怜,喝得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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