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九族连坐,玉笙确实没想到。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这荒山野岭,荒郊野外,鬼都看不到一个,把你们都杀了,名单一毁,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查不出来?”
一个俊朗的少年,扛着把锃亮的砍柴刀,黑衣黑发,黑眸如星,潇洒不羁的站在石头上,颇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笑嘻嘻的说道。
“小子,说大话不要闪了舌头,你当我们兄弟都是泥捏的不成?”官兵头头恼羞成怒,一声呼喝,率领兵士,举刀便砍。
“我敢这么说,当然有我的自信。”
少年抗着那把砍柴刀,从山石上跳了下来,身形如烟在刀光剑影之间旋转跳跃,只用手指点啊点,根本没用到那把刀,这群官兵便动也不能动了。
“酒囊饭袋,不费吹灰之力。”少年收起手指头,在官兵头头身上摸出一本名册:“现在名册在我手里,你们想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少年如阳光一般,灿烂的大笑,拿着名册回头,向着众人炫耀道。
“我们不能走,就算这本名册毁了,衙门那边还有一份名册,他们还是会去抓人,我死了没关系,可我家里还有儿子,有孙子。”一个老头哭道。
“索性我们就依少侠的意思,把这些官兵全都杀了,再回去把衙门里的人都杀了,反正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今天我们就算侥幸不死,明天我们亲人也都会被害死。窃珠者诛,窃国者诸侯也,还不如反了,跟着这位少侠开疆扩土,做一番大事业。”
乞丐头头是个又高又大的汉子,恶狠狠的捡起刀,架在官兵的脖子上,一双眼睛平静的看向少年,周围的乞丐流民,就连最小的孩子也纷纷捡起刀剑效仿,吓得一动都不能动的官兵们冷汗直流。
“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我师父不让我杀人,我也没兴趣开疆扩土。”少年看了乞丐一眼,嘻嘻哈哈笑道。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他微末道行对付些无所作为的官兵还可以,若是来几个妖兽,他都惹不起,开疆扩土?那就是送死啊。
这家伙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啊。看他眉弓三角,鼻梁横节,腮骨外突,眼白外露的面相,分明就是克夫克母克妻克子的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亲人。他想杀人,却要自己背锅,少年心里默默的表示,这锅忒大,背不起。
“虽然杀人不能解决全部问题,但是杀人可以解决一大部分问题。杀了这些人,再回头去制造混乱,占领官衙,将整座城市握在手中,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大好江山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等来坐一坐。”
黑暗之中,一个胖大和尚飘忽而至,手里拿着一根黑漆漆的禅杖哈哈大笑,却模模糊糊看不清脸面,好像蒙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玉笙看向他时,只觉得一股阴冷之气飘散林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墨残默默地的把玉笙拉进怀里,用斗篷盖住头脸,尽量不引人注意。
“地狱佛陀,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心中一凛,大刀横于胸前,严阵以待。
“我佛慈悲,人为妖的食物,荒唐的天下。救人这么功德无量的事情怎么会少的了我?”地狱佛陀的禅杖随手拄在石头上,一块石头碎成齑粉,却是笑容可掬的说道。
“佛陀,你该回哪去回哪去,别管这人世之间的事。”少年眼珠转了转,脚步腾挪反转间,将所有的官兵穴道解开,大声喊道:“跑,快跑……”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们是病猫啊?兄弟们,今天……”这些官兵行动自由之后,根本没听横星幽痛心疾首的建议,只是刀还没举起来,人头已经落了地,那怒目圆睁的眼睛,倒地时才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连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可是玉笙看清楚了,这些官兵死的时候,那个佛陀只是随手挥了挥,树上落下来的叶子如刀子一样割过这些官兵的喉咙,然后人头飞起,竟毫无先后,好似同时中招一般。
“一帮酒囊饭袋,平时不严加训练,个个花天酒地,欺负百姓,无恶不作,到打仗的时候却偏偏要靠妖兽救命,笑话,笑话,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地狱佛陀挥手间取人性命,吓得一帮人惊声尖叫。
“我佛慈悲,活佛,我老汉一把年纪,死也就死了,可是我家里还有儿子,孙儿,这名册,官衙的手里也有一份,官爷们将家家户户连坐起来,十户为一体,互相监督,每十户抽签奉献出来出一人喂养妖兽,若是这一个人胆敢逃了,不但这十户要遭殃,就是九族也要连诛。”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噗通跪在地上,痛哭道。
“活佛救命啊。”一帮人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停的叩拜佛陀,嚎啕大哭。
“放心,该杀的我一个都不放过,谁想造反,我也助他一臂之力。”
玉笙见佛陀举起禅杖,那些官兵尸体上隐约有一丝丝的黑线飞向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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