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趁着牛羊自行吃草时的闲暇,依古娜便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将一根半人多高的树枝插在地上,树枝顶上则被她绑上了一块不大的草垛作为箭靶。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提力汉则挽起一把长弓,在来回疾驰的马背上远远地向草垛射去箭支,练习骑射箭法。
刚开始他十箭之中总有两三箭脱靶,但随着时日的增加,提力汉的箭法渐渐精准起来,练到后来往往箭无虚发。
依古娜见提力汉的箭术准头已是大有进步,又开始把草垛换成了巴掌大小的废旧马皮,随着提力汉箭箭力透马皮,她则逐渐增加作为靶子的马皮张数。
这样一来,想要射穿靶子不仅需要提力汉的骑射箭法要精准,还要逐渐加大发射箭矢的力度。
这一日,依古娜已经把作为靶子的马皮数量增加到了四张,提力汉射来射去,却再也无法一箭同时射穿如此厚硬的标靶。
依古娜见提力汉累得满头大汗,便喊道:“兄长,快来歇歇,要是用脱了力可不好恢复。”
提力汉听到妹妹的招呼,垂头丧气地纵马来到旁观的二人身边,说道:“我去年就已经可以一箭同时射透三张马皮了,本想着已经过了一年,力气又长了一些,怎知却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进步。”
“兄长不要着急,去年春赛你虽然惜败,屈居第二名,但是那第一名在发箭力道上也不过如此,堪堪能够一箭同时射透三张马皮,只不过他在箭法的准头上比你技高一筹,才独占鳌头的。今年你在骑射箭术的精准上已经比去年大有进步,就算在力度上不能有所突破,也是已经有望问鼎了。更何况现在离今年春赛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你再练练未必就不能一箭同时射透四张马皮,到那个时候今年春赛的冠军就非你莫属了。”依古娜尽量安慰着兄长,似乎很看好他的潜力。
刘玉亭见提力汉每日不辍练习骑射,还以为他勤练箭术是为了保家卫国,听兄妹间的这番对话却原来是为了什么春赛,顿时来了兴趣,便开口问道:“春赛是什么?每年都有吗?”
提力汉见刘玉亭还不知道春赛的来历,便详细介绍了起来:“你刚来车师不久,还不知道,车师国大部分面积都处于盆地之中,这双河城就在盆地中心,到了夏天这里的气温急剧升高,人和牲畜都无法忍受。所以到了春夏之交时,牧民便开始北迁,到与匈奴接壤的边界去寻找凉爽舒适的草场,待到秋季气候转凉时,牲畜也已经喂得肥壮,正好可以返回。在每年北迁之前,全国都要举行一场骑射大赛,每个参赛的勇士可以射出三支箭,最终以射透马皮的数量计算成绩。春赛不仅要考量选手的箭法准头,还要衡量每个选手的臂力,只有这两者都达到最佳,才能夺魁。去年我不幸在箭法准头上惜败于第一名,今年这些日子正在加紧练习,希望能夺得头名,这可是车师勇士至尊无上的荣耀。”
“还有,兄长你忘了吗?春赛第一名要奖励五十只肥羊和五匹骏马呢,那对于我们牧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啊。”依古娜顽皮地补充着。
“哦,原来如此,那你可要加紧练习,放牧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我和依古娜多多留意就是。”刘玉亭见兄妹二人都对春赛极为重视,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忙,好让提力汉腾出更多的时间练习。
提力汉得到刘玉亭和依古娜的鼓励,更加卖力地练习骑射箭法。他去年春赛惜败,今年早就憋着一股劲要拿下冠军,终于在苦练十天之后成就了一箭同时射穿四张马皮的神力,而这时离春赛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深夜里躺在床上的刘玉亭,睁大了眼睛正在想着心事。
再过几天春赛一完,他就要结束现在这种随意安逸的稳定生活,随着哲古塔全家一起北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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