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高兴,便和公孙肇在酒肆中畅饮了起来,直到深夜才回到驿馆。
原来这公孙肇和霜儿的父亲陈明焕年少时便是同窗好友,两人志向相同,相互之间的交谈话语投机,更是情若兄弟。
公孙肇出身于一个低阶军官家庭,除了习文自幼也热爱习武,身上有些功夫,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应付些什么普通的流匪草寇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明焕出事时,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很难挽回,只有先把他的女儿陈无霜救出虎口再说。
公孙肇赶在林孝如下毒手之前冒着危险带走陈无霜,日夜兼程把她送到了澓中翁家中,连口气都未曾歇过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安排陈明焕夫妻的丧事。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想起自己的好友如此正义耿直却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这世界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清平美好,于是变得心灰意懒,从此浪迹于东海各地,整日里结交剑客豪侠醉生梦死。
得知了霜儿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林孝如的魔爪之后,公孙肇不禁义愤填膺,想到故友仅存于世的唯一骨血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不知所踪,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和林无双一起配合寻找。
心里已经有了着落的张望之决定不再在东海耽搁,第二天就领着部下继续北上。
一大早,车队便浩浩荡荡地再次启程。
张望之也无暇去和林无双告别,更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少女,如与她过分亲近则对不起至今生死未卜的霜儿,但是要与她撇清关系,又受不了她幽怨哀伤、如泣如诉的眼神。索性就此不辞而别,等着时间过得久了,如能顺利赶到雁门交割完粮食在返回会稽郡的路上再来看望她,说不定那时她会淡忘了此事。
车队行进了两日后便离开了东海郡顺利进入到了昌邑国属境。
想起上次运粮车队出事就是在这里,张望之免不了再三叮嘱属下,务必要打起精神,警惕提防一切可疑动向。
白天哪怕绕远费时,众人也尽量沿着官道大路行进,快到晚上时则选择人烟稠密的市镇歇息,实在有绕不开的荒野路段也是催促车马疾行,希望尽快到达下一个有汉军守备的地方,以保证军粮安全。
这一日渐晚,车队已到了昌邑国最北面的都关县城,正好停下来休息过夜。
张望之想着明日一早再向北行出四五十里地就可以离开昌邑国属境,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
当晚养足精神,第二日一早收拾妥当,张望之便领着车队兴冲冲地出发赶路。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远远地望见官道隐没在一处低陷的峡谷深处,张望之喊停车队,不禁犹豫了起来。
想到一出峡谷便出了昌邑国,从此不能说高枕无忧但是再也不用像这几天一样一直提心吊胆了,然而看这峡谷的地形险恶,车队在峡谷中首尾不能相顾,若真是有强匪意欲劫粮,确实难以应对。
可是如果绕道而行,又要多出两三日行程才能走出昌邑国,这两三天的时间里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考虑再三,年少气盛的张望之决定冒险进入峡谷一搏。
随着车队向峡谷纵深地带渐次行进,张望之逐渐心中暗生悔意。这峡谷状似葫芦,只要两头给人闷死了,处在中间的车队就插翅难逃了。
然而此时走在车队前面的张望之已然隐约可以看见峡谷另一头的出口了,退回去不仅会引起下属的猜疑和骚乱,还得不偿失又要多走上两三天的路程才能离开昌邑国,他只得硬着头皮催促部下加快行进速度。
正在此时,猛然间身后响起一阵号角呜呜的响声,众官兵回头一看,只见山谷外一队人马顺着刚才车队行进过的路线冲着车队尾部疾驰而来。
张望之料想这队人马必定不怀好意,急忙命令车队向前疾行,自己则勒转马头,想要亲自断后保护车队。
可是还没容得他催动坐骑,又听见前面同样也是响起一阵号角声,另外一支人马冲着车队前面掩杀过来。
张望之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看来这帮恶匪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率领车队进入峡谷进退不得时,好前后夹击。事已至此也来不及后悔了,张望之吩咐手下不要出击,保护粮食和自身安全为主,分了一半士兵在后面抵挡追击,自己则率领另一半部下去迎击前面杀来的人马。
只见前面这一队人马乌泱乌泱涌进峡谷,竟一时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马上的骑乘者所着服饰也是杂七杂八,显然是一群落草为寇的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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