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干杯宣告，很男人。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云婶养的十几只鸡都已经陆续进了鸡笼，一黑一白两只土狗则一直钻在桌下寻骨头啃。
她去猪圈提喂猪的食桶时，再次打开了后门，一股股寒风吹进屋子，惊得众人一阵发酒冷。
云婶闪身出去后，忙又带紧了门，众人的酒兴似乎就被这一开一闭之间给吹散了。
一同吹散的还有众人的鼓掌声，继而是众人对吴文华的劝勉之语，吴文华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老虎又给众人各发了一支烟，这第三包也只剩下两根烟。
众人又闲话了一会儿，陈老虎却不忘正事，特意跟吴文华交代道：“阿华，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天一早你就跟我一路出发。”
“明天！”吴文华抽着烟，头脑还有一点清醒，虽然略显震惊，但还是没有多想就答应道，“明天就明天。”
“嗯，那就好，”陈老虎咬着烟嘴说，“等下我就去拿自行车搬下来，明天可能要出发早点，你记得早点起来。”
汤红兵打趣儿道：“走上打屠这一行，可就没有老婆孩子热被窝了，凡事要赶早，打屠尤其如此。”
“晓得。”吴文华简单回了一句，深深地吸了口烟。
这时，徐黑子扔掉手中的烟，拍了拍膝盖说：“都喝得差不多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准备走吧？”
“嗯，差不多了。”袁秋生附和道，“我还要赶一段夜路。”
陈老虎打量了一圈众人，见都有回去的意思，便也爽快地说：“可得，来日方长，今日就喝到这里，”又不忘关怀地问了句：“大家都没喝多吧！路是认得的喽。”
“没得事，这点酒漱漱口而已。”胡大炳吹牛道。
王钢算说了句中肯话：“也差不多了，一个人斤把酒，再多也喝不大得了。”
陈老虎起身道：“那我就不留大家了，大家路上注意安全，都带电筒没？没有的话，到我这里借一下。”
一说到电筒，同村的徐黑子、汤红兵、胡大炳都忙说不需要。
王钢因为村里发生了命案，本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却也记住了拿手电筒。
袁秋生还真是忘了拿，因为他是在汤红兵家打麻将时被叫来的，也没顾得上那么多，于是陈老虎回房拿了一个手电筒给他。
几个人都站起了身，正准备走，厨房后门恰巧被云婶推开，他们又客气地和云婶道了一回别。
云婶劝了一回让他们吃碗饭垫垫肚子，众人谢绝之后，又满脸堆笑地说：“伙食不好，怠慢大家了，欢迎下回再来。”
“好伙食，厨艺也很好。”汤红兵称赞道。
没有再多寒暄，众人踩着轻重不一的步伐走向了大门。
云婶见堂前灯没开，忙拉了拉开关，远远望着那些东倒西歪的男人们踏出了大门。
厨房内酒气熏天，一桌的杯盘狼藉，留给云婶收拾。
收拾着收拾着，她忽然瞥见椅子上有一包红梅烟，连忙追出大门去，询问是谁的烟。
新品站的几个人都说没带烟，那肯定是吴文华的，见他已回家，云婶又快步走进吴文华家，把烟交还给吴文华。
原来这谷烧酒后劲十足，吴文华在酒桌上没醉，但是一回家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云婶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他没喝多吧？刚才在我屋里坐的时候，还很清醒的。”
余兰香叹气道：“他喝不得酒，又要逞能，让他喝死拉倒。”
“哎，也不要这么说，”云婶听这话心里浑不是滋味，却也只好劝道，“让他好生睡一觉，第二日就醒酒了。”
又关切地说：“要不要我拿点茶叶过来，泡杯热茶好醒酒。”
“不消得，屋里有茶叶。”说完，她吩咐余竹香去泡茶。
余兰香知道男人家顾着吃喝，哪里体会到女人家的苦。
就不说准备一桌菜要费多少工夫了，就说他们吃完之后屁股一撅，走人了事，剩下一桌子的锅碗碟盆洗起来费事得很。
要是有人当场吐了，扫地也是一件麻烦事。
于是她很体贴地劝云婶赶紧回家忙碌，这里交给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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