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香有气无力地说:“估计是那碗肉汤喝坏了,想拉屙屎又屙不出来。”
吴文华担忧地问:“那可怎么办?”
余兰香坚强地说:“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
吴文华忙问:“那要不要再喝杯开水?”
余兰香摇了摇头,就眯眼准备睡了。
吴文华招呼余竹香带着吴明敏去外面玩,而他则轻轻地走去看了看大铄。
大铄此时也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吴文华心想:“大铄可别长大了像我,鼾声如雷,睡觉时会被老婆嫌弃。”
这样想着,吴文华心里一阵甜蜜,仿佛大铄成婚就在眼前,那场婚礼很热闹,来的客人很多,大铄也很有出息,娶了个大家闺秀……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残酷地摆在他面前,他忽然想到一点——妻子生病了,还能不能给儿子喂奶?
如果不能,那大铄吃什么呢?
这时候的农村还没有吃奶粉这回事,吴文华做着余兰香不能喂奶的打算,特意跑到吴家祖宅去问二嫂张翠红。
张翠红正在厨房剁猪草,准备下午的猪食。
吴文华客套地先问了句:“二嫂,你家媛媛玩去了?”
“刚刚跟你家小敏一路去玩了。”张翠红歇了一刀,回道。
“哦,那应该是我三姨妹带她们一起玩去了。”吴文华解释道。
张翠红转而问:“怎么有空过来走动?”
吴文华回道:“哦,兰香和大铄都睡着了。”继而直入主题地问:“我问你个事,就是兰香感冒了,奶还能吃吗?”
张翠红惊吓道:“坐月子都感冒了?”
当然她没有追问原因,而是回想了一番,她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要说感冒,也是给孩子断奶之后才发生的。
于是她只好估摸着说:“最好还是不要让大铄吃奶了,怕得传染,孩提时候没什么抵抗力。”
吴文华觉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忙问:“那吃什么好?”
张翠红想了想说:“你这样,把米粉糊煮清点,再喂大铄吃。”
“煮多清?”吴文华追问。
“就跟得煮清水粥差不多,反正越清越好,孩子太小,好多东西不能吃。”张翠红打比方说。
吴文华忽想起每天煮饭时倒出的米羹,老人们都说米羹的营养好,或许这米羹是个很好的替代品,便问:“那喂米羹怎么样?”
张翠红持反对意见说:“米羹好是好,就是不容易饱,还是米粉糊好,就怕半夜孩子饿醒了,那就一整夜都没得好觉睡了。”
吴文华点头道:“哦,晓得了。”
他正准备起身,张翠红忙叫住了他,问:“你说你二哥什么时候能到广州?”
吴文华实际上也没出过远门,但毕竟多读了几年书,地理知识好歹比张翠红强一些,也更清楚火车的速度。
他盘算着说:“从横河到县城,又从县城赶到省城,这就需要大半天了,然后还要买火车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发的火车,坐到广州起码要二十个小时吧,一共算下来估计要两天工夫。”
张翠红并没有多想,只以吴文华的说法为准,心中不禁期盼起何时能收到丈夫的来信。
吴文华没有多留,转身就回了家,坐在房间里,也犯起困来,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他只好坐在方形凳上,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也不知眯了多久,忽然听见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屋子,吴文华睡眠较轻,一下子就被惊醒。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竟是岳父余大洪,他刚大喊了一声“阿华?”便被吴文华打住,示意他小声点。
余大洪抱着一个铝钵,里面装着几斤猪油和五六块猪血,交给吴文华让他另外装好。
吴文华欣然笑纳,先放进橱柜里,说待会儿再弄,邀余大洪到屋后坪坐着晒太阳。
日薄西山,层云染红,山头的草木青翠,山间的巨石裸露出白色的身体,像是一个静待开发的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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