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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在门边,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腰间的刀柄,醉眼朦胧的朝屋子里看。

恍然中,两人进到里屋去了,也不来关门,也不把油灯吹息。

刘季本来靠在门边,想把这一切看清楚,可是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晰,因酒力不支,倒在门槛边上,一会就呼呼大睡。

刘季在梦中,觉得好像躺在野地里,风吹得身上很凉,半醒半醉中,感觉全身无力,想爬起来,到屋子里避风些,奈何身子动不了,倒是两个耳朵异常清醒,整整一个晚上,都是从里屋传出来莫塞和女子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早上,刘季酒醒,整理了衣衫,查看了腰间装蛇的袋子,在门前的水泽洗了脸,四下里打量了这周围,见草屋就在沼泽地中间地势稍高一点的地方,草屋的四面全部是苍茫无边的沼泽。

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这荒凉潮湿的地方,盖了一间这样的草房。

更是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莫塞和刘季,怎么在朦胧的月光下,一路狂奔,穿过大片沼泽地,来到这草屋前,而且不陷进沼泽地的泥坑里去。

那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在这个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而且还过着仙子一般的滋润日子。

而且,她与莫塞第一次认识,彼此尚不了解,怎么就没完没了的畅谈了一夜。

莫塞这两天行路,日夜不停,走了四百多里,已是累得够呛,怎么能熬夜畅谈。

他一边这样胡思乱想,一边等莫塞起来,可是等了大半天,不见莫塞起来。

倒是见女子从里屋出来,看来,她早就醒了,已在里屋梳洗着妆,走出来时,刘季见她的容颜比起昨天晚上来,真个是更加的妖媚了,面色更是红润而且娇洁,没有一点熬夜的疲劳,反显得更加的神采奕奕。

女子出了里屋来,对刘季道:“我丈夫去咸阳服劳役已达三年之久,原来的押差允诺,只需半年便可以回来,如今看到这情形,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我再也没有多大的盼头。”

她此时面露羞涩,说,“偶然遇到你的兄弟,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是我心中所爱,你们偶然来到此处,也是天赐良缘,只是相处的时间短暂,奴婢害怕错过良机,因此昨天晚上说了一夜的话……”

“我和他在你的面前,有一些放浪形骸了,还望你能理解奴婢的难处和苦心。”

刘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但又不能用放荡来形容她,只是眼睁睁的看她那妖媚的瓜子脸,一言不发。

女子说着,递过几片竹简,还有一个包裹,显得漫不经心的说:“客人若是到了咸阳的骊山,帮我打听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坞桑,是从丰西去骊山服劳役的民夫。他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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