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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玉竹和侍画,张先生对战潇潇说道:“现在没有别人了,你给我画幅兰花我好带回去。”战潇潇哭笑不得道:“如果不给你画,先生今天还是要住在这吗?”张先生白了她一眼道:“那当然,如果我不带幅画回去,我家的公老虎准怀疑我去了青楼找相好的了,决对得给我没完,他喜欢兰花,我回去就告诉他,为了给他找这幅画,我才夜不归宿的。先给你声明,我没钱给你,因为我的字画都是欧阳玉付钱,你向他讨吧。”望着张先生一副无赖的样子,战潇潇并不反感,反觉得先生是真性情,真小人,比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她容易接受,爽快的道:“行,那就给你老画幅兰花,希望能让你讨你家相公欢喜。”战潇潇的直爽让张先生也欣赏:“我就说没看错人,丫头就不是小气的人,我喜欢,是个果断不虚伪的大女人。”好笑的听着张先生对自己的评语,战潇潇打趣道:“先生,青楼里有你的相好?”张先生老脸一红:“这都是年轻时的风流帐,现在哪还有闲心顾外面的男人,家里的男人都照顾不过来。”战潇潇脸颊一红小声的问道:“先生家里有几个男人?”“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正君,一个侧夫,还有两个小侍,我这还是少的,别的女人后院十几个的很正常,所以你昨天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让我感到惊讶,这样的言论你可别再人前说了,要不然你会成女人的公敌,男人的女神,两个极端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战潇潇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是,先生,我以后一定谨言,谢先生教诲。”“行了,快去画画吧,我好早赶回去,要不晚了还得蹭你顿饭,我给你研磨,你的画用不了半年,就会涨到千两一幅的价格,和京城的静云大师水平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可因为静云大师成名已久,所以比你的价格略高一些,但是她为人高傲,她的画除非花钱买,他从不送人,不像丫头你,我一说你就给画,现在她白送我都不要了。”这是求画被拒绝后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心里,战潇潇也不点破,凝神构思布局到提笔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张先生心里暗暗赞叹,是个做大事的样子,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怎么会是庸才呢,看来以后要让自己的闺女和她多多接触,好改掉那身毛毛糙糙的毛病。很快一幅墨兰呈现在眼前,张先生边看边自语道:“勾兰之妙,气韵为先,能达到以形写神,形神兼备,气韵生动,真是神来之笔。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比静云的兰花水平高。我去装裱好,给我相公他肯定能乐疯了,丫头,过几天放了榜,你让欧阳带你去书院找我,我给你安排进书院的手续,你自己去我可不接待你,别忘了找欧阳一块去,我先走了。”张先生乐的说完几句疯癫的话就走了,战潇潇却犯难了自己去不接待,带上欧阳玉才行,这不是难为她吗,那天刚拒绝人家的表白,现在就去找人家帮忙,不好开口,唉,感觉从到了这里办什么事都是别别扭扭的,没一件办的干脆的,看来自己必须要融入这个国家的国情,才能做回自己。

玉竹回去的时候,刘学清还没吃饭,正等着玉竹的消息,见到玉竹回来心里砰砰直跳,期待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好消息,一把拉住玉竹急切的道:“夫人怎么说,她还生气吗,她说没说让我过去接她。”一连串的问题让玉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无奈的说:“公子,您别急,夫人没说回来,她那里有客人。”“这么早,能有什么客人,是不是欧阳玉,难道他在那里过夜了?”玉竹急忙纠正道:“不是的公子,不是欧阳玉,是书院的张先生,好像在夫人那过得夜。”一听不是欧阳玉,刘学清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以理解的口气道:“张先生是个夫子,又喜欢字画,肯定是向夫人讨字画去的,夫人的字画可是称得上大师之作的。”对此刘学清感到很自豪,虽然夫人和她暂时有误会,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妻主,是在官府有存案的。玉竹嘟囔道:“欧阳玉虽然没在,但是他派小厮侍画送饭去了,侍画还做出一副我们是外人,夫人和他家公子是亲人的样子,公子我看这样时间长了要出事,你别忘了张先生是欧阳玉的表姑,她要是在里面牵线,就怕夫人真的不会回来了,你得快把夫人接回来,不能让她在外面住了,免得夜长梦多。”青竹也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刘学清拿主意,刘学清心绪杂乱,脑中全都是妻主和欧阳玉在一起的场景,眼前一片迷雾,自己就在雾中,玉竹望着公子灰白的脸色,眸子中都是绝望的样子,心痛的安慰道:“公子,您要保住自己的身体,吃点饭吧,夫人毕竟是入赘的,您不同意,欧阳玉就进不了咱的府,凭他的身份他不会愿意做侧夫的,他家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他也就是妄想罢了。”刘学清就像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似的,眼睛一下有了光泽,抓着玉竹道:“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玉竹和青竹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是的,是这样的的,夫人不会娶他的。”(真不知道两人这样安慰他是对还是错,可怜的刘公子也做着这样的梦。)

欧阳玉在店里也是焦急不安,昨天自己生气把她赶下了车,今天让侍画借送饭去探探路,她是不是生气了,如果生气了会把侍画赶回来的,自己要怎么办,昨天回家自己也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太心急了,没有想到她的处境,怪自己心绪乱了,没考虑到她和刘学清还没和离,如果和离不了,她参加科考,要用三年的时间,自己再过三年就是二十四了,庶弟比自己小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了,和自己同龄的人都当爹爹了,像自己这样的年龄没嫁的真的不多。自己不愿意嫁人,就怕和爹爹一样,死守正君的位置有什么用,却是成年独守空房,整天患得患失的,以至于早早幽怨而去。本来是打算再过几年,家里真的不容自己就去出家,了断红尘,常伴佛祖,也好过以后孤枕影单,凄凄凉凉的。可是王潇潇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一下子进了自己的眼里,落在了心里,生根发芽了,现在已经是棵树了,没法拔了,拔了自己也就没有了心,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心活的像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此离去,一了百了。欧阳玉也就在自己爹爹去世的时候,消沉了一段时间,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彷徨过,侍书在一旁劝道:“公子,别担心,姑娘不会生气的,她不是个小气的人,她和别的女人真的不一样,她待人没有贵贱之分,就是对奴也是很客气,您又帮助过她,张先生也在,她肯定不会难为侍画的,您就先吃点东西吧。”主仆两正交谈着,侍画兴冲冲的进了厅来,高兴的道:“公子,奴回来了。”欧阳玉急切的问道:“怎样,她生气了吗,对你说什么话了吗?”侍画嘴角挑的高高的,笑的露出满口的白牙:“公子,您呀就是自己多担心了,人家姑娘根本就没生气,还悄悄的打听你回家后,是不是哭了,是不是没吃饭就睡了,奴就告诉她说,公子回来就躺在床上掉眼泪,眼睛都哭肿了,一夜没睡今早还惦记你和张先生,所以让我给送早饭来了。”欧阳玉听了感到心又正常跳动了,呼吸也通顺了,笑着骂侍画道:“你个该打的奴才,竟把你家公子说的如此凄惨哄骗姑娘,看我见了姑娘不告诉她说你骗她,让她好好的罚你。”侍画嘴巴张得能塞个鸽子蛋,呆呆的道:“公子,你可不能把奴给卖了,要不以后姑娘和您成亲后给奴脸色看,奴就惨了,再说奴说谎还不是为了您。”欧阳玉和侍书都被他逗得呵呵笑了起来,侍书轻敲了下他的脑门:“公子故意逗你的,不会告诉姑娘的,别担心了。”侍画拍拍胸口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道:“公子,您看姑娘多好,还让我多劝劝你,说她过天到店里来找您,让您按时吃饭,喔,对了,今天刘府的玉竹也送饭去了,姑娘本来想赶他走,可是张先生却让他留了下来,姑娘就不好阻拦了,张先生这到底是那头的呢。”欧阳玉轻笑道:“她呀,就是站在吃的那头,只要谁的东西好吃她就是谁那一头的。”侍书和侍画恍然大悟道:“原来,张先生还是个贪吃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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