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子,外面是一片雨。
黑衣青年站在窗前静静的。
“报!神机府来信通知出动金翁收网!”
“报!萧德京得令已经严守案卷库!”
“报!神机府杜涛已经带人前往封锁石府!”
“报!神机府林听野已经前往封锁菱花月!”
“报!石府、菱花月暂无异常!”
他身后,繁忙的不良人汇总正在来自各方的消息,呈递给苏兰旌。
“‘金翁’可以出动,让它去把那个人逮出来。”苏兰旌说,“另外,来人!迅速帮我转交一样东西。”
他摸着墙上悬挂的刀鞘。
……
一队队黑甲无声出现在南安道的尽头。
大雨淋湿了杜涛的面庞,但是他的目光平静,丝毫不显得狼狈。
甲士们陈列在他的身边。
“传令,包围石家,两炷香以后进入!”
……
回应他的是一支弩箭!
那支弩箭来势和雨滴一样快!
此时南鼎邑恰巧和梁弦、偷窥者站在一条线上,这支弩箭劲风凌厉地先冲着中间的南鼎邑而去。
少年“挖槽”一声,腿脚一软,倒在地上。
短小精巧的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哧”地在他头顶左侧头发上削出一道深沟!
长发落地,弩箭去势仍然迅疾。
不过被南鼎邑可怜的头发阻拦了一瞬间,梁弦反应过来,抽出朝雪,迎面劈下去。
“叮!”
弩箭被名刀裁成两片,落在地上。
南鼎邑一摸缺了头发的那道沟,大怒:“哪个鳖孙把你爷爷的发型弄得不对称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箭雨!
七八支弩箭紧随飞来,吓得南鼎邑亡魂大冒,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卧槽,卧槽,卧槽!”
梁弦奋力一跃,劈开一箭,躲开剩下的弩箭:“建议换个光头就对称了。”
“哗啦!”
偷袭者眼见弩箭无用,冲开厚重的房顶,带着倾盆的雨势落向屋内。
八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巨大窟窿的雨中,冷冷看着中间梁弦。
还有一个站在南鼎邑面前。
少年一见自己被围住了,顿时心中不妙,他抽刀朝着一人冲过去,那人突然反身甩出一道铁链!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作响。
梁弦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兵器。
但是铁链厚重钝拙,被那人使得虎虎生风,显然是膂力非凡,这种兵器一旦甩出来,势大力沉,而且力量不在一个固定的边沿上,随着抵挡者的反抗而变化轨迹,令人难以预料。
梁弦一刀接下,手里一沉,朝雪锐利无比却被不讲道理的铁链硬生生震了回来,只是在铁链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斫口。
铁链中段受力,尾巴顿时甩起来,一个加速冲了过来。
梁弦猝不及防,矮下身子躲开。
吃了个小亏的他看着对面一双得意洋洋的眼睛,心里有了计较——铁链笨重,变道很慢,如果躲开就能趁他反应不过来脱身。
但是就在这时,剩下的七个人袖子里突然哗哗啦啦流出一道道黑色的铁链,垂在雨水里。
——这是个阵法!
八个人眼中显露着狞笑的得意,挥舞起来铁链。
八条粗重的铁链呼啦呼啦地在半空中飞舞,章法不乱,交错有序,有攻有防,竟然可以互不干扰,显然是久经训练,像是编织了一个庞大的笼子,把少年困在中央。
这样笨重缓慢的缺点就被弥补了。
三道铁链突然毒蛇一般咬过来,一条攻击他的脚掌,两条封锁他上方的退路。
梁弦只能举起长刀,跃起来架住上面的两条链子。
一股巨力从链子上传来。
然后少年就吃力地在这个大笼子里面和铁链跳起舞来。
南鼎邑这边的状况就要诡异的多了。
孤身的黑衣人紧盯着地上的南鼎邑。
明眸少年摸着少了头发的脑袋,也紧盯着他。
黑衣人掌中刀锋微动。
南鼎邑却开口了,兴师问罪一般啰嗦起来: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你是不是领头的?”
“你知道是谁把我的头发射掉的吗?”
黑衣人愣了。
——兄弟我们他妈的这是要杀你!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手里的刀和我的职业?
——老是关心你的头发干什么?
黑衣人在经过尴尬而自我怀疑的沉思以后,被带跑了节奏:“我。”
声音干哑低沉。
满足了这个脑子明显有问题的青年的提问以后,黑衣人半举起自己的屠刀。
南鼎邑像是没看见明晃晃的长刀,继续说:
“你为什么射掉我的头发?你难道不知道发型对一个人的帅气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吗?”
黑衣人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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