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将近,可是陆缘每天除了担水浇树就是擦洗搬石头,冷风行、千山雪依然不提修炼一事。而陆缘忌惮千山雪横眉冷对,不敢稍露反抗之意,一直到睡前,仍没有得到指点。抱着明天被暴打一顿的委屈心思,陆缘渐入梦乡。
烛光摇曳,噼啪一声,爆出一颗烛花。而房中,冷风行与千山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陆缘床边,看着日间因修行身体疲乏连熟睡中也紧蹙双眉,这个未来继承弈剑阁的少年,心想他真的是天命之子吗?
沉思片刻,冷风行伸出食中二指,点在陆缘手腕,聚武息缓缓透入他的体内。柔和温暖的武息真气随血液在陆缘体内流转,驱散了他多日以来的疲惫,修复他受损的肌肉。
疲乏离身,陆缘舒服的翻了个身,却并没有睁开双眼。
千山雪目视着这一切,说真的,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浪荡少年,觉得此子轻浮难当大任。反而冷风行对他有几分欣赏,愿意在陆缘身上赌一把。
“你损耗武息为他驱散疲乏,以为这样就能助他打败那个禁军少年吗?”
冷风行收回双指,叹息道:“我并非指望他能打败那个禁军少年,而是想让他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战,仅此而已。”
灯盏中,最后一点火油燃尽,房中顿时暗了下来,冷、千二人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城西白杨林,陆缘在好友唐敬之、唐悦儿的陪同下,如约而至。
深秋叶落,干枯的叶子在地上铺满了一层,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远远地,陆缘看到了一个身材稍高,样貌精瘦却十分精神的男子站在赖胖子身边,想来就是他那位禁军当差的哥哥。周围,已经站了七八个来凑热闹的同窗,看着陆缘前来,眼中顿时亮起光彩,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男子抱拳,眼神却颇为轻视,“赖士忠。你是陆缘?”
陆缘道:“是我!”
看着陆缘如约前来,个头儿比着自己矮着不少,身材却十分精炼,想来胞弟没少受此人欺负,赖士忠要揍陆缘的心思更浓,心想今天说什么也要帮脓包弟弟找回场子。
赖士忠嘿然一笑,抱拳道:“久仰大名!”
一介书院少年,何来大名,至于久仰二字,想必也是从他肥包弟弟口中“仰”来的。陆缘听着不耐烦,直接说道:“来,打吧,早打早回家!”
赖士忠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急着找揍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自恃有些身手,不把陆缘放在眼里,于是伸出两根手指让陆缘放马过来。
陆缘见他小瞧自己,心里不大痛快,当先一冲拳打了出去,在动手之瞬间,脑海中闪过一念,怎么今天腿脚酸痛都消失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在天都禁军,赖士忠练的就是拳脚体术,因此对陆缘的拳路力道瞧的很清楚,待这一拳将要打到自己胸前之时,忽地一个漂亮侧身,顺势抓住了陆缘的胳膊,腰马合一,想要将他从自己头上摔出去。
陆缘见闻色事先已料到赖士忠的动作,同时也想好了如何应对。可是赖士忠出手太快,不及陆缘提前准备,身子就被提起扔了出去。陆缘虽经常打架,从来都是乱打一通,毫无章法,怎么能和受过专业训练的赖士忠相提并论?这一摔极为狼狈,不过白杨林地上尽是泥土枯叶,摔下来倒也不是很疼。
“怎么回事,明明看穿了,为什么没有躲过去?”
陆缘心中诧异,他哪里知道,那夜觉醒之时情势危急,关乎性命,而这次不过是打架,身心放松,见闻色自然不如当日灵敏,要知道,觉醒跟能够随心所欲的运用是两码事。
赖士忠有意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快步走上前,想要再摔陆缘一次。那陆缘蓦地从地上弹起,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奋力一脚向赖士忠的裆部踢去。
“我去!”
年已十七的赖士忠,早已知道男女之事,是以对自己传宗接代的玩意儿极为看重。眼看陆缘这一脚袭来,赖士忠脸色一变,急忙护住,于此同时,身子轻飘飘掠起,一记飞踹踢在了陆缘的胸口。
呸,陆缘啐了一口,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悄悄抓起了一把混杂着碎叶的泥土,趁赖士忠得意松懈之时,丢了出去。赖士忠没有想到陆缘如此无赖,忽地眼前一迷,一股枯叶腐烂的臭味伴着一把泥土呼在了脸上。
见偷袭得手,陆缘更不迟疑,整个人扑上去,抱住赖士忠的肩膀也要将他摔个“狗吃屎”,哪知赖士忠下盘极稳,一摔之下并没有奏效,反而被他反应过来拿住了胳膊。
“你耍诈!”赖士忠气急败坏喊道。
“呸,这叫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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