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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克己独自一人骑马走在晋阳城,平日里素来甲明铠亮的他,此时却一袭布衣。

城中诸军已然知悉了一道军令:“晋阳城西门校尉毛克己,值守不力,玩忽职守,即日革职,永不录用!”

昔日鲜衣怒马,前呼后拥,今时却没有了当初的排场,只剩了孤家寡人。

回想起当日顶着元海门才俊的头衔进得此门时的情景,毛克己不由暗暗苦笑。

当时的自己可谓意气风发,想象着能够像自己的诸位师兄一般,在石敬瑭的手下干出些名堂,事情的进展一直如师父安排的进行,顺风顺水。

不论是纵横在疆场,还是游走于官场,他都能左右逢源,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偏偏就是被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刺客,搞得自己灰头土脸。

毛克己是个自负的人,当然,他有这个资格,师出名门得大将刘知远举荐,又投在权倾朝野的石敬瑭手下。只是这些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散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醉仙楼的门前,此时的醉仙楼门窗紧闭,早已人去楼空,经过前几天那场屠戮,老板再也没有胆子将这酒楼经营下去了。

门前两侧的木柱上,依旧残存有隐约的血迹,那是十几条契丹人魂落他乡的见证。

毛克己站在酒楼门前,定定的看了许久,转身便朝着城门走去。

守门的军士早己看见了昔日的上司,连忙跑上前行礼问好,毛克己摆了摆手,没有跟军士寒暄,而是催着马,出城而去。

他此次出城,并非仅仅如同军令上所讲,被革除了官职赶出军营,而是有一项机密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那便是彻底查出,究竟是何人在晋阳城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被杀的这些契丹人又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何事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这些问题如同乌云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也压在石敬瑭和刘知远的心里。

毛克己感到压力很大,这件事能否彻查清楚,不仅仅是向石敬瑭交差那么简单,而是影响着元海门的声誉,有人在元海门弟子的眼前杀人,挑衅的不止是一个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毛克己试图在江湖中人的口中探得蛛丝马迹,但一个月过去了,仍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知不觉间,毛克己已经来到了泰山脚下。

元海门座落在泰山南麓,远远望去,整个元海门修建的气度恢宏,背北面南的走势更是凸显着在江湖中的至高的地位。

方济看着面前的爱徒,几年未见,毛克己出落的一副干练的样子,只是面色有些疲惫,想必是被晋阳城内的事情搅扰的心神不宁。

方济今年六十岁了,他身材瘦小,灰白的胡须一丝不乱的垂在胸前,一双笑吟吟的眼睛给人亲切的感觉,头上带着儒巾,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倒似私塾先生的打扮。

方济没有对毛克己丝毫的训责,只是让他详尽的将晋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毛克己讲完之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方济沉思,片刻之后,方济问道:“你认为自己与这刺客相较,孰高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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