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太十二年,奉国风雨飘摇之际,一代名相王自辅报病去世。
王自辅临州人士,辅助两室君主,其在职期间历经“齐侯之乱”,“北都南迁”,王自辅二十岁入朝为官,初任工部郎中,三年后转入礼部任右侍郎掌管教育考试等相关事宜,在此位兜兜转转近十五年,又再次担任吏部左侍郎,主张官员升迁等事宜。
为官二十载,朝中门生无数,和评定“齐侯之乱”的西北王徐策共被称为大奉两大基石。可谓是功勋卓绝。
在为官第二十五年,官拜大奉国宰相,可谓是权倾朝野,文官之巅峰。
时年,铁木临兵边境,大奉无力战之,举都南迁,在这场被后世称为最屈辱的“北都南迁”里,王自辅无疑被扣上了临敌不战,委曲求全的帽子。
迁都“神都城”后,曾经的满朝门生,渐渐感觉皇帝对其风向逐渐改变,遂而弹劾之言如雪片般投入昭和殿。
也许揣摩圣意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对“北都南迁”事件的一种情绪反馈,毕竟在这短短一年的南迁途中,死了太多的人。而没有资格或不舍南迁留在的故土的人,会死的更多。
时年曾经的一代宰相王自辅被削官至礼部尚书。
领命遵旨尚未到任,再次有旨到,削至户部郎中,
领命遵旨尚未到任,再次有旨到,削至礼部主事,
领命遵旨尚未到任,再次有旨到,削至光禄寺主事,
。。。。。。
两日内圣旨连降十八道,官阶连削十八级,最后堂堂的一朝宰相在守神都城的西城门。
那一日,神都城西城门,贩衣走卒嬉笑的城门口,一鲜骑怒马的世家子弟嘲笑怒骂之间,无人敢替那守城人说上一句话。
那一日,曾经的满腹诗书与做人的道理,都在那世家子弟的笑脸间荡然无存。
但在一刀之后,王自辅的眼中重新出现了平静,四周远逃而去的人们脸色无疑带着惊恐,但在王自辅的眼中看来,这个世界从没有如此的清晰可见,有迹可循。
看向那挥刀之人,王自辅笑道:“没想到,最后敢帮老夫出头的会是你,徐策大将军。”
两人相望良久,静默无言
“王姓老儿,敢饮一杯无?”
“时至今日,有何不敢。”
那一天的城门口无人知道两人说了一些什么,只是后来人们发现在没有人敢在西城门口打趣肆意嘲讽那老人,只因意料之中的惩处根本没有降临到那挥刀之人。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又过一年,九子争储落下帷幕,新任储君改国号为初太。
初太元年,新任陛下携满朝文武四十一人亲到神都城西城门,恭迎老宰相回朝。
但老宰相欣然拒绝。只留下一句,王自玄可辅佐之。
“我以年迈,并且历经之事也另我看淡,如重来,定学书院院长般潜心学问,不理世事,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古之文人皆在学问书本间,那我就创一先河,替代君王守城门。”
“本想守国门的,但奈何国门已有徐策将军在,老夫就守着这神都城城门吧,也兴许能看到那些尚未到达的故土人士,不管是人,是魂固我所愿也。”
皇帝执其手,口张数次无言。断然回宫,但仍不禁回首看向城门数次。
从此以后神都城西城门无一骑马,坐车者进城,过西城门必下马下轿以示敬畏,不管那老者当天值班与否。
岁月悠悠,在那空闲之际,守城的王自辅渐渐的感到了另一种人生乐趣,那就是活的“洒脱”了起来。
原来心中事,眼中景皆不外乎一个真字,真字好写,但难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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