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逃跑计划第一号方案已经失败,李药师只取了长剑,挂在腰间,顺手便把缰绳扔给了鱼朝,说道:“鱼贵人,怎么哪里都有你,我李药师虽是自愿被缚,但并不是怕了你,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一个横着一个竖着,想来还在伯仲之间“
鱼朝说道:“容成候息怒,老奴一介宦官,听命行事而已,那得自由,李少侠年少有为,我终是比不过的“
李药师心想,这老太监怎的转了性了,岭南客店里可是杀人如宰鸡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眼皮都不翻两翻,居然还会谦虚服软?
只听鱼朝又道:“你道那智者大师是谁?“
“是谁?“
“小河畔,破衣烂衫大和尚“
鱼朝又独自幽幽的说道:“我到得建康城,便四处打听大和尚下落,欲要除之而后快,他说老奴不得善老,老奴便想让他提前归西,终在瓦官寺相遇。
那时大和尚正在讲《法华经》,老奴心想,杀他也不在一时,且等他把经义讲完,这一等,便是三日,老奴也听了三日。
三日里,初闻懵懂无知,再闻心花怒放,又闻便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佛。遂放下杀心,合十顶礼,以师侍之。
李少侠,你慧根深种,颇具佛缘,我师命我前来请你,共论佛法,不知能否?”
鱼朝老太监一顿表白心迹,听得李药师目瞪口呆,这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大和尚还是有点道行的,莫非是施了什么障眼法?,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药师前前后后的打量了鱼朝一番,鱼朝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等着,也不着急。这才发现,鱼朝原先似紧绷的面容,这都释放了开来,身上再没有丝毫的杀意,尽是安详。
口中啧啧有声,李药师说道:“佛法么,那就论一下吧,只是不准喊我容成候,那是陈皇强加于我,我可没接受,再者说,你知道容成候是何意么?”
“不知”
“那也不告诉你,嗬嗬嗬”
玄素之道,容成之法,陈叔宝也是个人才啊,偏封了个容成候。
李药师感觉自己像是个皮条客。
两人排开众人,一路向山上行去,两人边走李药师边说道:“鱼贵人,你可知何为顿悟?”
鱼朝说道:“李少侠,再不敢喊我贵人,我法号灌顶,更不知何为顿悟”
李药师心中悚然而惊,鱼朝便是灌顶,灌顶便是鱼朝,历史真会开玩笑啊。
于是说道:“你会成为你师的头号大弟子,有趣,有趣”
一路上山,虽不再说话,可李药师却一直都在沉思。
五胡乱华时,汉人南迁,遂使建康成了汉文化的天下,百姓崇佛,由来已久。隋开皇初年,国家尚末一统,狼羊之争,也似文化之争,有文化的海洋便有文化的沙漠。
看着林立的佛堂,黑压压的人头,李药师心里颇觉怪异,有信仰当然是好的,只是信仰成了逃避战乱的寄托,就未免可怜,可叹。
两人径直进了太极殿中,灌顶,也就是鱼朝,自去服侍其师智顗,李药师寻了个蒲团坐了,与众信徒一起,聆听智顗讲法。
智顗正在讲《大智度论》。
《大智度论》由鸠摩罗什翻译而成,成书100卷,是佛教的入门经典,李药师在尼神庵里便有所涉猎,更是读了龙树大师的补充之做《十二门论》,只是李药师读佛法是为了释道法,释道法是为了探究天书,形如点灯之火既可以点灯,也可以放火,焚林,煮饭……,李药师只取了点灯。
以偏不可以概全,听了智顗的解读,原本的疏忽和不解之处,有茅塞顿开之感。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智者大师讲经,虽不能舌绽莲花,但好在通俗易懂,众信徒也都貌似如痴如醉。从日出到日落讲经不停,待到众信徒潮水般退去,太极殿里只剩下智顗师徒众人和李药师。
李药师说道:“听了智者大师讲经,我还仍是一块顽石,奈何?”
(其意思就是说,你说了半天狗屁不通,顽石仍是顽石,众生还是众生,也没有半点灵性,丝毫改变,你到底说的啥?)
智顗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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