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夕的家在旧城区,坐地铁过五个站就到了。
晚上十点左右,苗一夕从地铁站里出来,路过便利店进去买了一些零食。路过夜市看到大排档里很热闹,时不时传来熟悉的声音。
很快她就认出了其中的声音。那是继父的声音。苗一夕仰伸长脖子着看了一会儿,继父又跟那帮工人在一起,貌似喝了不少。
继父徐海峰是个建筑包工头,接一些小工程,经常跟那些工人一起吃宵夜。
苗一夕收回视线匆匆回家,想着晚上一定要把房门关紧才好。
旧小区的小高层没有电梯,楼梯间的灯时灵时不灵,苗一夕磕磕绊绊的上楼。他们家在五楼,墨绿色的铁门斑斑驳驳,拉环也坏了。
打开门,屋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飘荡在昏暗的屋子里,说不上来的诡异。
苗一夕小心翼翼的进屋,没心思去听妈妈在骂什么,脱了鞋,踮起脚,打算悄悄潜回房。
“大晚上的又去哪里鬼混了?”坐在黑暗里的蓼蓝突的呵斥一声,声音满是怨恨。
苗一夕暗自觉倒霉,每次妈妈跟继父吵架都找她出气,她实在不愿意搭理,闷闷的回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找了个暑期工。”
“暑期工?”蓼蓝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柔和了一些,问道:“那能有多少钱?”
苗一夕太熟悉这个不怀好意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闷闷的道:“暑期工能有多少钱啊。12块钱一个小时,做多少算多少。”
“那也是钱啊。”蓼蓝站了起来,黑暗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正摇摇晃晃的走来,“一夕啊,你先把钱借给妈妈用一下好不好?”
又这样!
苗一夕暗自叹气,闷闷的道:“还没领呢。我这会儿没钱。”
“你不是在打工么,怎么会没钱。”蓼蓝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苗一夕的肩膀,“你不会被骗了吧。没钱你打什么工啊?走,妈妈现在就给你讨钱去。”
离得近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苗一夕知道,妈妈又喝多了。每次吵完架她必定喝个烂醉,然后在家里撒泼。
“不是。”苗一夕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钱我买零食了。”
“买什么零食!”蓼蓝的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刺耳:“你不知道家里困难么,少吃点会死啊!”
苗一夕揉揉耳朵道:“妈,你少喝点酒吧。”
“你还管起我来了。”蓼蓝大手一抓,就把袋子夺过去扔在地上,“苗一夕,有点良心好吗?我是为了谁才沦落到这副鬼样子的?”
又是为了我吗?苗一夕在心里冷笑,这样的借口都用十年了,不烦么?
“要不是你那个死鬼老爸短命,我早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了。”蓼蓝骂骂咧咧的,满嘴酒意熏得苗一夕有点想吐。
“那个短命鬼,就不该跟我结婚。”蓼蓝像是疯了一样碎碎念个不停,“当年,追我的富二代排长队,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爸那个短命鬼。”
“够了。”苗一夕忍不住说道,“别一口一个短命鬼。爸爸是因为是谁死的,你难道不知道?”
当年,爸爸一心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过劳死了。
“你凶我!”蓼蓝大惊,然后委委屈屈的道:“苗一夕你竟然凶我。你忘了答应过你爸爸什么了?你竟然凶我。”
蓼蓝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苗一夕看着她,满心无奈。她确实答应过爸爸要好好照顾妈妈,只是,长大后才知道,这种照顾不是她这个小孩扛得住的。
蓼蓝除了会花钱打扮什么都不会。丈夫死后,家务都是苗一夕做的。蓼蓝除了挥霍丈夫留下来的钱一件正经事都没有做过。等钱挥霍完了,蓼蓝就打起了苗一夕压岁钱的主意。她就像一只吸血虫,不断吸食别人的鲜血,连亲生女儿的都不放过。
现在,苗一夕只想着快点独立,然后离开蓼蓝。
只是,她能顺利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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