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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前期筹备,完成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后(到京城后,婚礼时由晋王最后一礼“亲迎”),惠武十八年,癸酉初七,由嘉平公主的同胞兄长,魏帝第五子端王刘尚直亲率的北魏和亲队伍抵达洛州。其时,南唐迎亲使礼部侍郎施维德和洛州知府计余出北城三里迎接,禁卫军中郎将宁国公世子方郜未同出行。

将进入洛州北城门时,和亲车队里一辆四乘马车突然停下,穿一身华丽的大红嫁衣的嘉平公主掀起的车帘门,探出半身凝视远方。良久,帘门才缓缓放下,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划落,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拂面的轻纱中。我的故国,此时一别,不知归期何期……

洛州城中,在通往会馆的主街道上,士兵密布,车马禁行。两旁的酒楼、客栈、店铺所有的房屋,一层以上的临街靠窗位置全部由禁卫军把守,滴水不漏。

街口,方郜全身甲胄,神情肃穆,昂首坐在马上,身后跟着两列正装禁卫军骑兵。对于今天的来人,他有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感,十九年前,他已经懂事。

远远见车队驶来,方郜朝后打了个手势,待骑兵队调转马头后,自己纵马上前迎接。他们将在会馆中休息一晚,明日一同北上京城。

离主街道不远的地方,聚集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多是好奇这其它国家的皇帝闺女长成啥天仙模样,带了多少的金贵嫁妆,虽然被隔在三丈开外,只能隐约看见车队行过,却不妨碍他们自得其乐,彼此讨论的热火朝天。司徒南戴着斗笠,穿着短褐混迹于人群中,看见远处随行于御车旁的北魏端王,眸光一闪,又特意打量了几眼后才挤出人群。

“看到那个端王了?感觉咋样?”洛州城郊的一处庄园中,隆昌堂西南大掌柜余自祥躺在摇椅上,看到走进房门的司徒南,懒懒地问道。

司徒南拿下斗笠放到一旁,又喝了杯水后,方道:“看其样子是个人物,可惜今天离着远了些。”

余自祥直起半身,讶异道:“以你之能,也不能寻机凑近?你不是早些时日就在平安楼订了临窗的位置么?”

司徒南苦笑道:“今日那两旁包括酒楼饭馆在内的所有房屋全被禁卫军清场,而且是临时通知,马上执行的,让你改变计划的时间都没有,我只能临时换了衣服去混人群了。”

余自祥赞叹道:“此计谁出,甚是谨密呀。”

司徒南道:“宁国公嫡长子,此次护卫队领将方郜。”

余自祥笑道:“是他,难怪不怕得罪人。也是,论靠山,比他硬的没几个,论自身,人现在已经是正四品下了,前程无量啊。”

司徒南也笑道:“他也没得罪人,禁卫军是提着银袋子去,说此次因清场造成的所有损失,由他们负责,当即就补足了银两,那些掌柜店家以及在场的客人都笑得和花开似的,哪里还会怪罪。”说完,从怀中取一个小银锭在手上抛了几下,“哪,我的,补了半两。”

余自祥竖起拇指,赞道:“虎父无犬子!”虽然各处不同阵营,但不妨碍他的欣赏之意。

司徒南叹了口气,郁闷道:“车队明日一早起程,此次机会已失,给主子传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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