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小苦着脸用手轻轻摸了摸额头,清晰的疼痛看来撞的不轻,声音里不由的多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就由着白长龄那厮乘人之危?”
“我倒也希望是你的玄夜王子抱你呢,”秋月翻了个白眼,“也得人家没受伤能抱得了啊!”
洛小小闷闷不乐,明明昨夜郎情妾意,和玄夜的二人世界相处的不错,怎么就变成了一场梦呢!
敲了敲自己昏沉沉的脑袋,这一觉,睡得可真是糟心啊。
瞅着秋月漂亮的脸蛋儿发了一会呆,洛小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拉着秋月的手问:
“秋月,你见到晚霞了么?”
秋月摇了摇头,有些困惑,“没有,姐姐找她有事儿?”
洛小小摇了摇头,“没事儿,也不是,有一点小事儿。”
洛小小有个不大好的毛病,平时是事儿不管,用花颜的话说,自私凉薄,生而为人该有的爱恨悲喜贪嗔痴欲她都没有,这六千年来,只除了玄夜莫名其妙入了她的心,且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令她执着的人和事儿。
可是,若一旦有些小事儿让她好奇心起,就总会惦记着总想弄个究竟。
比如晚霞。
这一日,洛小小拉着秋月的手,将十里亭几乎逛了个遍,可是终究没有实现心里想的偶遇场景。
倒是还真找到了当日自己和秋月住的客房,两人懒得再绕一大圈,直接撩起裙摆,从一截低矮处翻墙进入隔壁的院子。
屋子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案上没有半点灰尘,卧室床榻上的鸳鸯锦被叠得整整齐齐,绯红的窗幔在微风中摇曳。
显然房间已经空了有一段日子,没有一点人住过的气息。
秋月坐在靠窗的榻上,歪头靠着个绣花枕,一只手握成个小拳头,“咚咚”捶着自己的腿。
“姑奶奶,别找了,我的腿都快断了!”想了想哭丧着脸道:“咱直接问皇甫离笙不就行了?”
洛小小耸了耸肩膀,长长叹了口气,回头见着秋月额前的发丝因着汗湿粘成了绺子,甚是狼狈。
心里踌躇半晌,幽幽道:“秋月,你上次答应我的三五十斤飞燕喜春散呢?”
秋月正掐揉着自己自己酸疼的小腿,冷不防听了这话“噌”的站了起来,不想后脑勺直接撞在了窗角,登时疼的眼泪直流,蹲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洛小小慌忙上去搀扶,一边嘴里絮叨,“这什么设计,哪有向里开的窗子啊?不是明摆着容易撞头么!”
“姐姐,您别说了,我这什么命啊疼死了!”秋月呜咽着抬起头,泪水混着汗水,一张脸跟花猫似的,竟将洛小小逗乐了。
“姐姐你还笑!”
秋月见洛小小笑的欢畅,也忍不住破涕而笑,顺便一把将洛小小推了个趔趄。
洛小小“噌噌”倒退了两步,却终究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道:“我不管,说好的三五十斤,我也不欺负你,就四十斤一两都不能少!”
秋月斜斜抛着媚眼取笑道:“这人莫非疯了不成?那么多的合欢药是要拿去骗哪家的公子吃,可不要闹出人命来才好!”
“四十斤,你就说有还是没有,至于是谁自会有人吃掉!”
十里亭的客房室内都铺着厚厚的毛毯,上好的皮毛暖融融的,洛小小就势躺倒在地毯上,拽着秋月的裙角只嗤嗤的笑。
一转眼,被软榻下面的一个物什吸引了目光。
洛小小歪着头,伸手将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块碧色的玉坠。
玉质普普通通,缀着柳绿色的绦子,只青翠的玉面中间一道殷红,似一缕......晚霞。
果然,秋月抢了玉坠,细细在手里端详了半晌,面上收了笑,“姐姐,这玉坠是晚霞的。”
洛小小看着秋月脸色严肃,干笑了两声,“或许是不小心掉了吧。”
“姐姐,我有些担心,”秋月瞄了瞄四周,眼神有些慌乱,“这玉坠是晚霞贴身带着的,说是将来攒了些钱,凭这信物去找自己的生母,断不会轻易弄丢的。”
说着一骨碌也同洛小小一样趴在地上,墙角床头一寸寸查看。
果然在床尾极其隐蔽的角落,鹅黄的褥子上,几处星星点点的红褐色痕迹,晦暗不明。
洛小小与秋月跪在床榻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没有言语。
十里亭不比外面,坤苍现在处处冬日萧肃。
只这十里亭,竟不知是何缘由,聚了天地灵气,与温泉相得益彰,所以时时春意盎然。
风从窗口吹进屋内,吹动着绯红的床幔摇曳生姿,吹着人的脸,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洛小小和秋月,却觉着这风,令人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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