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晖自天际漫开,清风徐来,草地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碧浪。余霞散成绮,照得点缀其中的野花更显娇艳,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香红袖莲步轻移的楚楚风姿。
香红袖身边,是一个有双灰蓝眼睛的华贵男子,这男子穿一身灰色云纹袍,仪容济楚,文质彬彬。
香红袖出了神,身下的马儿也仿佛随了主人,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回首之间,已经走过了驿站。
那男子于是伸手一揽缰绳,温柔笑道:“走远了。”
香红袖猛然惊醒,问道:“什么?”
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马,道:“心走远了。”
香红袖一怔,随即含笑问道:“是谁的心走去了哪里?”
“谁的心,我不知。”男子对香红袖的反应有几分无奈,又轻笑道:“但定是去了佛寺无疑。”
“朝天阙。”香红袖微微变色,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谁去想圆慧那秃贼。”
“我想,我没有说是佛寺中哪一个。”朝天阙柔声说道:“不过,不提也罢,没头发的和尚头上发光,脸再年轻也没甚好看。”
“你几时变得没个正经。”香红袖被朝天阙逗得嗤笑出声:“不许再和我提他,仔细我撕了你的嘴。”
他二人这才准备下马,就在这时,驿站中突然喊声冲天,有十二个头扎蓝巾的人冲了出来,挥舞着长刀奔向二人,森白的刀光里是惊人的杀机。
香红袖没有动,朝天阙也没有动,仿佛丝毫不在意这直取自己项上的袭击,甚至连两人的马儿也丝毫没有惊慌。
数道寒光破空,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直到离朝天阙不到半丈的时候,朝天阙才对香红袖说道:“让我来吧。”
香红袖笑而不语。
长剑凭空出现,那是一柄极瘦长的古剑,剑身上刻着两条长凹槽,凹槽中发着些微的暗红光芒,似血非血。
这柄剑仿佛是朝天阙的手,他人在马上一动未动,剑却以极快速度向袭来的刀光刺挡,甚至来不及看清是如何出招,此起彼伏的惨叫就响了起来。
刹那间,十二个人都捂着手腕倒在了地上。
朝天阙稍一抬手,那剑就回到了手上。他望着这群人,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哀嚎声中却也出奇的清晰:
“你们走吧,我实在不想杀你们。”
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断腕的人听了这句话,互相看了一眼,又惊又惧地凑到一起后退。
就在他们完全聚在一起时,十二个人忽然用剩余的手,一个传一个,运功将自己的修为传给了末尾的人,这些人的动作快得只有一个呼吸,就好像方才断腕哀嚎的人不是自己。瞬间,那最后一人的左掌一击,浑厚的掌力向朝天阙打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掌之力刚刚击出,这十二人就面色一灰,好似断了线的皮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而那汇聚了十二人修为的一击,在香红袖披帛轻舞的瞬间,就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你不叫我出手。”香红袖缓缓地将桃花琉璃短杖收回袖笼中:“怕我杀了他们。”
朝天阙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说话,握着剑的手抖了一抖,长剑渐渐化作点点飞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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