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坦之叹了口气,“任谁有他那番遭遇,性子也会变冷的。”
“你看我的眉儿多好,宏儿性子冷,还是被你带的。”严世真调侃道。
辛坦之被他说得嗤笑起来,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你这是还要继续倒腾?”严世真说着话,又开始低头研究。
“自然。昨晚的那群狼,没能杀光,眉儿若再出门,总有危险。教她功夫,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这个会爆炸的东西能带在身上,眉儿出门就不用怕狼了。”严世真头也不抬道。
“亏你想的出来!这个有多危险,你又不是没看到,还让眉儿带身上,你的心真够大的。”
“等我研究好了,或许就安全了。”严世真不以为意道。
“那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严世真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说到这里忧上眉头,“我的心真不大,眉儿的母亲去后,我一直看护着她,却让她被人掳了两次,还差点破了相,我只觉得愧对她母亲的嘱托。”
“有这样的事?”
“眉儿小小年纪,相貌就过于出众,这也是我让她换男装示人的原因。可是换了男装后,依然被掳了一次。是以,这些日子我竟然养成了一个毛病,她离了我的视线,我就不放心。”
“你这浪子竟然生出了慈父之心,也是难得。”
严世真不理会辛坦之语气中的笑意,摇摇头道:“昨天她偷偷跑到山上去,要不是宏儿,唉,想想就后怕。”
辛坦之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上午过于匆忙,我没有来得及问你。我研习的都是硬路子的功夫,适合战场砍杀。眉儿一个女孩子,你让她拜我为师,是想让她学些什么?”
严世真停下了手中的忙碌,“学什么?我想想啊,弓马骑射、兵法谋略、治军治民,都可以啊。”
辛坦之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啧,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说呢?”
严世真敛了打趣的情绪,叹了口气,“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看到宏儿,我确实也担心,以后眉儿的性子也会变的那么冷。那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不管学些什么,每天把她的时间填的满满的,让她没时间去伤怀,便好。而且她有那么大的家业要管,多学些东西,没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难得的师父。”
“混成我这样,确实是难得了。”辛坦之自我嘲笑道。
“我看现在这个皇帝年纪虽却是个有野心的!小皇帝会对真国动手,这连眉儿都想明白了,你真不出山试试?”
“这些年调来调去,降来降去也不耐烦了。边关若是真有需要,我自然不会在乡野间避世。只是,眼下形势还不明,凑上去又讨人嫌,还不如沉下心,好好教宏儿和眉儿。若必然与真国开战,上战场的,恐怕会是宏儿。”辛坦之想起半生沉浮,落寞道。
这个话题把整个氛围都凝涩了,严世真换了话题。“你炼了这么多年的丹药,有什么秘诀或者窍门不?”
“有啊。六成硝石、两成硫磺、两成木炭,炸起来更容易。但是硝石放置的时间长了,或是受潮了,便不容易发生爆炸。你若想强化爆炸,还是多加些硝石。”
“这样啊。那。。。”
辛坦之说着话,思绪变得深广,忽然跳出来的念头,让他禁不住打断严世真的话。“我觉得两军交战,若能用上这个,就太好了!世真,你好好研究!”
“你的炼丹经验比我足,要不要来帮忙?”
“那个,我去看看宏儿,你也说他性子太冷,我多跟他说说话。”说着就要走。
“有眉儿在呢。唉,你急着走干嘛?唉,跟你说话呢。”
“你先研究着,我再琢磨琢磨。”辛坦之说着,人已经拐过屋角。
“这人,几年不见,脾气怎么奇怪起来了?”严世真郁闷道。
辛坦之并没有去看余宏,而是进了旁边给他准备的屋子。
真国!真国!他虽修道多年,提起真国,仍想将其撕得粉碎!不,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真国带给他屠家灭族的仇恨不仅没有淡化,反而愈发强烈!
他曾在父母族人的尸身前起誓,此生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事无成!一事无成!辛坦之握起的拳头把骨骼挤压的咯咯响。
隔壁,云树捧了厨娘备下的吃食给余宏。
“宏哥哥,你饿了吧?义父说你身上有伤,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饭食,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除了给母亲奉药,给义父捧茶,云树还从没对谁这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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