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骑行到了山水村,河网两岸杨柳青青,河中流水潺潺。
村中似乎并不热,有人在田里忙活,还有几十个汉子往远处扛回来一捆一捆的柴火,他们是山水村中不事农桑的窑工。
几百年来的山水村世代烧瓦, 不但已经挖了几座小山的泥巴,附近山岭中的森林也被砍伐一空了,现在的柴火都需要从里之外的山林里砍伐运来到瓦窑旁边。
活是重了点,可大沁盛世后瓦片也跟着涨价了,不论是瓦工还是胚工,就连上山下水的砍柴工也都穿着干净衣裳哩,和一年多之前不同了,现在家家都盖起了瓦片房子。
这个时节的泥土烧瓦不见得很好,但村内泥瓦生意好了,哪管它泥土好不好,打桶拉胚,架窑守火的瓦匠师傅们都自信着呢,就没他们烧不好的瓦片,就算是有,也不在山水村这方圆几里地内。
三人进了村子里打听后,才知道刀法宗师萧笙乱带着徒弟司徒白云游历去了,柳易笑道:“在风铃山的时候,明明看见司徒白云执的是三尺长剑,为何拜了个使刀的宗师哎?”
百里青青不答,活了十六年只会在祠堂读书的王谢和柳易一样,是不知道。
柳易笑问道:“萧笙乱很厉害呀?”
百里青青笑道:“以前很厉害,现在不见得了。”
随后女子剑仙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慢慢消失。
柳易不在说那句“真好看”了。
三人进了一年多之前百里青青喝过酒的那家酒肆,百里青青一马当先,继续坐在了老位置,只是这次没掀碗砸碟。
酒肆掌柜看到又是这个主之后老脸抽搐了两下,这些年门前人来人往的,本就有些脸盲的他对好多人都是见过了就忘了。
可这个持剑女子他没忘,说好点是忘不了,他在这里做了无数年的生意,第一次有人敢动手杀人,那个女子不当人命是人命啊,可能他们的背景在她的眼里屁都不是。
难听点就是人活越老越怕死,怕小命不保,也怕身首异处,吓到了家里的小孙子不打紧,就是自个儿想想,也觉得疼。
老掌柜心里哀嚎一声,心想你一个人来我们也打不过,你还带两个帮手啊?
对于老掌柜黑土般的脸色,百里青青根本没去看,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
老掌柜心想这个女子不敢给新雇来的伙计去照看,而是自己要亲自出马才能伺候好了,要是自己伺候不好的话,女仙子说不定非将他这个棚子给掀了不可。
老掌柜抱了一坛子新丰酒,又拾了三个白瓷小碟子,另外让后厨伙计快些准备几个小菜,不但要求爽口,还要热度适中,最好有两个不油不腻的解暑小菜。
老掌柜将新丰酒报到三人所围坐的桌子上,干笑道:“仙子再次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柳易拿过老掌柜手中的瓷碗,揭开酒坛子泥封倒了三碗酒,将两个酒碗分别挪到了百里青青和王谢面前,嬉笑道:“百里姑娘,你来过这家酒肆啊?”
百里青青端起酒小口小口地喝着,轻声道:“来过啊,不过去年没能打赢萧笙乱。”
三人喝完了酒,还免费吃了顿解暑小菜,柳易心想到底是有背景的酒肆啊,菜做的比清风客栈老板娘做的好吃多了,没有油烟味不说,不油不腻才是难得。
酒足饭饱之后,柳易起身结账,不是他还能有谁,这一路都是他在给钱。
老掌柜开始时不论柳易说什么也不收,后来答
应收三十两银子。
收银子的时候,老掌柜感慨道:“干不了几年了,手抖的太厉害了。”
柳易关心地问道:“掌柜的看大夫了没有啊?”
老掌柜回道:“老毛病了,医不好的。”
出了酒肆,柳易留下王谢在山水村等候李百药和杜鹤离,王谢可怜巴巴道:“你们一定要回来接我啊。”
柳易笑道:“王家十一少爷哎,我可得抱紧这棵大树。”
王谢反问道:“若脱了王家十一少爷这重身份呢?”
柳易哈哈大笑,“王谢啊,老子又没害你爹日你娘,你他娘的跟着老子干嘛?”
王谢呵呵笑道:“是了,想当个拖油瓶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柳易看着一点也不生气的王谢,问道:“都日你娘了,不难过啊?”
王谢摇头,回道:“大户人家嘛,金扁担银房梁的,有钱,扒灰养小叔子的,薄情。”
柳易踩在木板桥上,假装歪歪斜斜地摆着手,“感情是你娘被好多人给日了似的。”
抱手站在桥头的王谢捡了颗石子朝柳易扔来,怒道:“你娘才是千人骑万人跨。”
柳易走近王谢,笑问道:“我说错了?”
王谢一步步后退,直到靠着柳树后退无可退,回道:“夸张了点。”
王谢平日里总摆着副生人勿近的臭脸,其实内心也希冀有几个朋友,可从小生长在祠堂的他实在是不习惯有人靠近啊。
柳易重复了一遍“夸张了点”,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谢苦笑。
柳易笑道:“老子要去见丈母娘了,开不开心?”
王谢摊手道:“你去见丈母娘问我开不开心?”
柳易一愣,尴尬道:“我问百里姑娘呀,她人呢?”
王谢大笑道:“走了啊。”
柳易破口大骂道:“我日你娘。”
王谢问道:“谁娘?”
“你娘啊!”
“我还以为她娘呢!”
“她娘是丈母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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