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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跟你说吧,那时候我只有十岁,玩尿泥玩陀螺的年纪里我并不知道老爹死了意味着什么,我只是知道现在我家里的平衡被打破了,以前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现在是三世同堂,两女一男。安葬了老爹后我又一次回到县城里,我走的那天我奶奶说也不知道从那天开始,她已经走不过那个以前一直背着背篓伸长脖子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孩子了,现在想想,还好那时候没觉得鼻子酸酸的。”

“不幸的人生有很多不幸,对于我奶奶和爹娘来说是这样,因为他们的孩子并没有如他们的愿继承那点田地。对于我来说也是这样,我在县城里混了一年,我没有做伙计跑堂,那时候太矮了别人也不要是不是,我选择当了混混。在我在那里混得有点名堂了,到处称兄道弟呼朋唤友的时候,陆二又跑去找我了,那天我正在养伤,前一天我被对手砍伤了。与陆二不同,脱产的陆二跟我一样的年纪,现在的他唇红齿白,有点像那些只敢远远地打量一眼的漂亮女子,我呢,黑得像糊了的洋芋。陆二那天是向私塾先生请假跑来的,也是这一次之后,我知道只要陆二来找我,准没有好事。”

柳易正色问道:“那一次谁死了。”

曹都本想给柳易一鞭,想想还是作罢,轻声道:“我奶奶去世了。”

柳易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皆骑在马上,也不知道曹都能不能听见。

曹都想想后笑道:“后来两年之后我娘也去世了,病死的,我并没有时间在堂前尽孝,那一年我像一只疯狗一样,一直拿着刀四处砍人抢地盘,药医不了必死的人,虽然我一直挣钱买了像一座小山一眼的药给我娘吃,最后他还是死了,后来陆二跟我说我娘死的时候喝了大大的一碗药,喝完药的他将陆二认成我了,说让我给她三颗冰糖,她嘴里苦。在陆二翻找冰糖的时候,我娘断气了。”

“其实那些箱子里已经没有冰糖了,我娘啊,一个就连药都舍不得买好的的那种朴实女人怎么舍得花钱去买冰糖,可能是一起做针线的时候听说冰糖能解苦,所以下意识地那么说啊!他们生了我这份躯壳,养大了我的身体,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所有真相,虽然他们未必能懂。”

曹都轻声道:“忘了说了,我还有几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那时候我还没有到十五岁,我家的天底最终被他们我有个哥哥霸占了,村长两份,他八份,两人合伙分了个干干净净。那一次我是哭着出村的,从那以后我在没有回过村里。有时候我也给陆二写信,我总是出银子让送信的人给我讲那个村子的变化,哪家的儿子娶了媳妇了,生了个胖儿子,那个胖媳妇整整坐了两个月的月子,哪家的媳妇生了个瘦小的女儿,媳妇十来天就下地侍弄庄稼了”

曹都想起陆二,笑道:“可能是陆二读书实在是没有天赋,也可能是陆二心肠太热了,而我家恰好事情又多,最终陆二辍了学,辍学之前他总是想着考个举人回来,随后将整个村子的土地收在他的名下,那时候的陆二可威风了,谁跟他好他以后就不霸占那家的土地。去年的时候陆二来过我家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只要陆二来找我,准没有好事,那时候我有预感的。我给他找了个帐房先生的伙计,陆二这个人吧,三棒打不出个闷屁,但我们先生都说他数算有天赋,所以他做帐房先生正好合适。”

曹都仰头望向天空,悠悠道:“这就是我的故事,你还认为我不会用刀吗?”

蟒龙城中,那个不知姓名的谪仙人的断臂已经被大夫用布包裹好了,年轻人性子太倔强,一直不需要女孩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巷子,巷子门口站着一个提着黑色衣摆的中年人,年轻人眯眼问道:“怎么,王后娘娘做了选择了。”

中年人侧身让路,答道:“没呢!”

小巷路很宽,中年人不让路年轻人也能过去,但中年人已经表态了,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中年人望向那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孩,微笑道:“你们快些回山吧!”

小姑娘以南方礼节行了一礼,快步离开。

一男一女,一好一坏,跌跌撞撞出城。

高车与漠北的边境线上,杜鹤离不复先前的丰姿,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杜鹤离的黑衫已经被荆棘扯破了,长发散乱无章,杜鹤离一剑杀了一个轻骑,御剑起身,一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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