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一处。
几个弟子往边上靠,把陵端孤立出来。
陵端有些惊慌。
问他去哪儿?
他也不知道。
看到雷严倒地的那一刻,他只想逃,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做的事,一旦被人知晓,那么他在天墉城再无容身之地。
但被苏蝉那么一喊,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贯冷嘲热讽的表情。
“苏蝉师弟,这是何意?难道我去哪里,还要跟师弟禀告一声?我虽然没有苏蝉师弟的修为高深、足智多谋,但这些日子,为了抓捕盗剑贼人,也和众师弟日夜巡逻,没苏蝉师弟辛苦,但也身心疲乏。现在事情已经了结,我自然是要去休息休息。师弟难道有何意见?”
苏蝉默然,目光却落到一个紫衣老者的身上。
那是戒律长老,也是陵端的师尊。
“孽徒!你还不知错!”
戒律长老脸气得发红,伸手就要拿住陵端。
陵端一时慌乱,反手一掌,将戒律长老打得连退几步。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陵端确实有问题。
天墉城的弟子最明白,陵端虽然在他们当中修为属于上等,但却无可能一掌打退戒律长老。
戒律长老闷哼一声,怒道:“逆徒,你还敢修炼邪术!”
陵端一愣,神态扭曲,怒意勃发。
“邪术!凭什么我的就是邪术!”
他一手指着苏蝉,双眼发红。
“他苏蝉资质低下,却在短短几年之内,修为大增,甚至超过了陵越。若说他没有修炼邪术,谁敢信!他才是怪物!你们不来质问他,却来追究我,你们就是偏心!”
苏蝉静静地看着。
在他眼中的陵端已然被一股邪气侵染。
陵端快步走到苏蝉面前,怒视众人。
“你们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不问他!”
他又怒视着苏蝉,低沉道:“还有你,你一直看不起我。明明比我的修为高,在师兄弟中的声望也比我大,却让我做二师兄,你是在施舍我吗?你,一直,都在羞辱我!”
陵端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最后一句。
苏蝉淡然地看着陵端。
因为,二师兄是猪啊。
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然后,苏蝉觉得,这么想太欺负人了。
因为,当二师兄会很忙。
因为,当二师兄会很烦。
因为,就是不想当二师兄。
苏蝉随意地想着,于是走神了。
至始至终,他都看着陵端,可他的眼里分明没有陵端这个人。
“就是这种眼神,我讨厌你的眼神。凭什么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凭什么芙蕖师妹对你死心塌地!”
陵端近乎疯癫,揪着苏蝉的衣襟。
“够了!”
戒律长老不知何时走到陵端身后,按住他的肩膀。
“无论说什么,那也不是你下毒害人的理由。”
戒律长老的心在痛。
那是他的弟子,就像他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会养成陵端这样的品性。
听到“下毒”二字,陵端顿时一阵激灵。
“那不是我想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陵端指着死去的雷严,大声说道。
“在天墉城,谁能逼你。”
戒律长老失望道。
“都是他们逼的,是他们逼的......”
陵端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正如戒律长老所说,在天墉城,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他随时可以向掌教、向众长老禀明。
可是他不敢,因为那关系着他的一件错事,那也是雷严拿捏他的把柄。
他害怕被人知道,是他私放姑获鸟,险些害了新入门的弟子。
“为什么我修行会那么快,我可以告诉你。”
苏蝉回过神,突然说道。
这是个秘密,天墉城最大的悬疑之一。
展剑台上,掌教真人和几位长老面色如常,他们早已知晓。而幽都婆婆、陵越、欧阳少恭,还有一干天墉城弟子则都竖起耳朵。
苏蝉头顶星蕴显现,星光勾连,形成一只巨鲲,上浮到众人头顶之上数十丈。
只是,不同与其他人的星蕴,苏蝉的星蕴似乎太大了些,几乎可以覆盖整座展剑台。
天墉城上方,清气疯狂涌动,汇聚成一方肉眼可见的灵气湖。
苏蝉的星蕴大鲲,张开巨口,吞食着涌来的清气。
一方灵气湖顷刻间干涸了。
星蕴大鲲似乎意犹未尽,转了几圈,最后变化成一只展翅大鹏,在空中盘旋。
而站在星蕴中心下方的苏蝉,给众人的感觉竟和服下丹药的雷严有些相似。
“原因,就是这样。”
苏蝉语气平淡地说道。
天赋异禀,就是原因。
众人仰视上方,都被这景象吓到了。
若是如此,那么修为高低,对他而言,还有何意义!
“哈哈哈!你们看!他就是个怪物!怪物!”
陵端忽然狂笑起来,然后蓦地抽剑,刺向苏蝉的后背。
“住手!”
戒律长老忙喊道。
陵端面目狰狞。
住手?
怎么可能!
他死死地盯着苏蝉的后背左侧。
从那里,一剑,可以刺穿心脏。
然而,他的剑还没到,苏蝉的剑已经到了。
一柄巨大的剑自上而下刺穿陵端,将之钉在地面上。
星蕴化剑!
众人恍然,原来苏蝉早就出剑了。
戒律长老冲过来,抱住陵端,老泪纵横。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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