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余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离开了那个女人的办公室,她回到十九楼,打了卡,然后进了卫生间,洗了自己的手和脖子。
可那个女人的香水味儿就是一直纠缠着她,提醒她,她的老公、爱人、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已经出轨了。
甚至跟别的女人说,要跟她离婚。
就算想离婚!她知道的都是二手消息!
余笑挺想哭的,交往四年,结婚三年,一开始都年轻,大家爱不爱都挂在嘴边,后来结婚了,日子过起来了,慢慢地也都成熟了不应该是一起成熟、一起变老么?怎么她就半道被人赶下车了?连一声提前通知都没有?!
镜子里倒映着属于褚年的那张脸,余笑到底没有哭出来。
盯着镜子,她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一疼,让她清醒了一点。
旁边,一个职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褚副经理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大步走出了卫生间。
“昨、昨晚喝多了?”这话他只在心里偷偷问。
下班之后坐在办公室,余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她现在是“褚年”,跑回爸妈家说自己是余笑,褚年还要跟自己离婚,多半能把爸爸的心脏病吓出来。
好朋友也不能联系。
至于回家
那是自己的家么?
余笑很怀疑。
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早就有了外心,余笑觉得这个世界上哪哪儿都透着股子假。
哦,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游戏”,褚年一心想把身体换回去,现在肯定等着自己回家呢。
不回去!
不顺他的这个心!
电话响了,余笑看着上面“余笑”三个字,觉得他们看起来跟电话簿里的“客户”、“亲戚”大概也没什么两样,不对,甚至还不如,别人在他这里是客户、亲戚,自己可不是“老婆”。
想起了自己备注褚年的电话是“老公”,余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抓起了同事下班前给自己的调研报告看了起来。
为了帮褚年升职,她这些天真的是比当年高考还要努力,这些文件从看不懂到看得懂,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褚年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老师,出事后情绪还很焦躁,很多问题余笑没听懂也不敢问,自己记在笔记上在上班的间隙查、背,做的笔记足足一大本。
“我这些年,为谁辛苦为谁忙。”苦笑了一下,余笑有心不想看了,却又舍不得。
明天的会上肯定要提到这份调研的数据的升职之后的第一场项目会,她不能搞砸了,毕竟她搞砸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也就剩这个了。
时间一点点转到了八点半,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陆大帆听说褚年成功升职了,请他喝酒出去喝酒庆祝。
余笑想了想,决定去了。
酒是一个好东西,连着几杯下去了,脑子里就混沌了。
酒吧的卡座里,余笑两只手捧着酒瓶,听陆大帆在乱糟糟的背景音下跟自己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余笑看着陆大帆熟门熟路地拿起了电话。
“喂?嫂子啊?”
电话那头,褚年说:“大帆,你把电话给余褚年。”
陆大帆看了“褚年”一眼,空着的一只手笑着对他摆了摆。
“他去厕所啦。”
褚年运了运气,说:“别跟我来这套,褚年人呢?你把电话给他。”
余笑两根手指拎着酒瓶,看着陆大帆趁着说话的空隙对自己做口型:“生、气、了?”
“嫂子,我今天吧,听说我哥升职了,就来看看他,哎呀,我哥这个忙啊”
别人不知道陆大帆的招数,褚年能不知道吗?他捏着手机说:“陆大帆,我知道他在你身边,你把电话给他!”
“喂?嫂子,哎呀我哥公司信号怎么这么差喂喂!”
听着电话对面的声音越来越最后趋近于无然后被挂断,不管自己怎么叫都没用,褚年坐在沙发上,猛地用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完了,陆大帆那张嘴,余笑怕是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哎呀!”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99”,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开始写微信。
酒吧里,余笑在笑,垂着眼睛对陆大帆说:“你还挺熟练啊。”
她心里莫名地有点快意。
“那是,哥,不是我说你,这才九点多呢,你看嫂子的电话就追来了。”举起酒瓶,陆大帆摇摇头,“女人管得太严了,只把男人越管越走。”
管得太严了?
谁?
我么?
余笑又喝了一口酒。
每天下午五点她要开始准备做晚饭,隔三五天褚年的妈妈就会去“检查工作”,必须是要看她把晚饭准备好了才走的,稍有些不如意,就拿她当年婚后流产的时候来刺她。
然后,她就要开始等,等褚年回来,或者告诉自己他不回来了。
提前通知基本是不可能的,每天晚饭的等待都像是在考试,不到分数揭晓,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结果。甚至也不能打电话问。
“万一他在跟人谈工作呢?老婆一个电话电话打过去,他还要说自己回家吃饭不吃饭,像什么样子?”这是褚年他妈教训的,更难听的话还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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