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故事，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了。”他说的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这件事情他早已经在心里默念过一百遍，宝珠有些诧异望着对面这个人，心里大约明白了些，但是赵俨生把最主要的东西都省略了。
“告诉我，是你做的那个娃娃吗？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同情心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东郭先生还有小红帽的故事告诉人们没有底线的善良就是愚蠢。宝珠挑着眉毛决定还是觉得的拿出姿态来，要不然这家伙左右言他的样子，总让她有种学灰遇到学霸的焦虑。这一定程度上让宝珠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且智商明显也有点应接不暇。
赵俨生微微的叹了口气，悠悠的说：“我没有想到会牵扯到白瑞冬，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是我早就猜测到那些事情怎么可能简单呢？我早已经不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我一直在抱有幻想，希望自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从刚才看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这一切的结果是早已经注定的。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已经发到了白瑞冬的邮箱。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我？”
他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宝珠，那种学灰的屈辱感油然而生，宝珠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道：“百密一疏的意外。首先，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根稻草，那件灰色的外套下摆，所以我起了怀疑。其次，我没打你手机，而是用了贾这个姓，你居然肯见我。这说明你一定认识姓贾的人。最后，我们当时第一次找你的时候，其实是找一个叫六子的人，他是一个伙计，他的主家姓贾，而且这个人来过海棠苑送货，而且不止一次。这么理解，其实人物关系线并不难。”说着宝珠有些得意的抬起了下巴。
赵俨生顿悟的点点头，很轻松的笑了笑，恭敬站起身来，冲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吓了宝珠一跳“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请带我向瑞东说对不起。认识你们的这段时间，我很高兴，谢谢你。”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咖啡馆。宝珠别扭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没有问呢！赶忙追出去，赵衍生还没有走远，就在街边斑马线上等红灯。
宝珠边跑边喊：“赵俨生，你说清楚再走啊！”
他听到了宝珠的声音，回头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就是那一刹那，嘭得一声巨响，一个影子被抛向里半空，在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中，划出了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喊叫，宝珠吃惊的盯在路面看见血像匍匐的蛇一样，在马路上延展出来，慢慢的绽放出死亡的花朵。宝珠觉得有些头晕，一阵阵的干呕，她摇摇晃晃的的挤进人群，一张嘴角微笑的脸躺在地面上身体不自觉的抽搐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一股股的粘稠的血液劈头盖脸的从他的口中奔涌出来，可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贯的平静，赵衍生？寒冷让宝珠恶心的想吐，忍不住发抖。赶忙捂住了嘴，周围的一切好像变成了不断流动的影子，来回穿梭。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听不真切的声响，似乎有哭声有喊叫声，有救护车的声。赵衍生？是他吗？
“赵衍生！”宝珠忍不住喊了一句，但是红绿灯和嘈杂的人流，什么也没有看到。人越来越多，有人在打救护电话，有人在报警！甄宝珠傻傻的站在哪里，她知道那个人是活不过来了，救护车也来不急了。倒在地上不在抽动的肉体，渐渐的也挺直了身躯。
最终救护车终于来了，一片混乱之后，这个十字路口又恢复了车水马龙，甄宝珠傻傻的站在到路边的花坛旁边，她浑身发抖的看着身边不断变换的人影，那个人，死了吗？
甄宝珠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望着马路对面，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还是那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那个人张了站嘴巴，站在街角冲自己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消失在闪烁的灯火中，那一刻宝珠想着，刚才他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人说，人死入灯灭，可是那些留在人间的执念，难道也随着肉体的消失而消失了吗？甄宝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眼睛，能看见世间愁苦执念，就好像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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