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后座地上的舒蘅噌的一下坐到还完好无损的车窗那面,大喇喇的把座椅上的碎玻璃碴子唰的拂下去,发出细碎的叮铃啷当的声音。
也不顾会不会被扎到手。
前座的二人都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和无助。他们能够理解。
也仍旧,心有余悸。
三人的心是没悬着了。但依旧很沉重。
……
夜色朦胧,窗前的男子身后是璀璨的灯景。
舒蘅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宋砚却已经迈步向她走来。
“我要追你。”
他说。
……
舒蘅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敛目叹了口气。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神经霎时紧绷,蓦地睁开双眼。
她记不清宋砚昨晚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因为昨晚她喝得烂醉断片儿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但应该不是在昨晚,而是在……刚才。
九死一生的时候。
麻木的、毫无生机的脸突然动了起来。
难道宋砚没有变成怪物?
在把她拽出车窗后,宋砚笑了。笑容是那种熟悉的自信。
他轻易地捉住舒蘅将要刺向他的左手,整个人好似壁虎般牢牢贴在车身外侧。
他拉她近身,凑近耳畔,惹得她脖子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恐惧的心狂跳不止。
车外的风好大,吹得耳中尽是呼呼作响声。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而他的声音很清晰。尽管有些沙哑。
“我要追你。”
他笑着说。
这是什么意思?
天涯海角,他都要追杀她、报复她?
他当时完全可以咬断她的脖子。但是没有。
舒蘅想到扎他的那七下,不,应该是八下。前座丢来的垃圾明显使宋砚不快,帮她完美的转移了他的部分注意力并遮挡住视线,她这才得以用指尖转动手中的小刀在他颈肩处旋出一朵黑色血花来脱身。
那是刺的第九刀,刺中的第八下。
刺前七下时她是又恨又怕,恨极了自己的惯用手不是左手,左手的力气远没有右手大,如果再僵持下去,她的下场只怕会与楼道里被撕成碎渣的邻居一样。甚至更惨。
舒蘅又叹了口气。开始仔细检查起身上的伤势来。
她的右臂被捏得酸胀肿痛,留下四道紫红色的印记,严重的皮下血管爆裂和瘀血,上面还有一大片黑乎乎的血污——都是宋砚的,皮肤还有些发痒。
尝试着抬抬胳膊转转手腕活动活动,最终却是无力的垂下。
从手腕到手肘都发酸发痛。
不过应该没有伤到筋骨。
仔细一看,发现黑色的血里还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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