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通报,白文斌对祥寅拱手道:“孙兄,小弟出门迎她母女,且容失陪片刻。”
祥寅道:“但去无妨。”
看白文斌出去了,儒臣低声问:“父亲往常如此看重信义与礼节,为何今日他家如此做派,您却不愠不怒呢?”
祥寅也不答话,低头喝了口茶,将茶盏盖好放在桌上才对儒臣说:“这户人家乃是你李龄李大爷血亲,前些日子他特意从飞水来此地与我叙话,期间说起你今年满十五即将束发,过了束发便是谈婚说亲的时节,你李大爷听了就说起这户亲戚来,道是他家有个女儿与你同岁也未及论嫁,期间论起,倒也是门当户对,因此说下此事,今日带你来拜访。我也问过他门风,李兄道他家是自来重礼行善的向善之门,说是去礼佛还愿我也不怎么介意。”说到这里,祥寅停住话头,看了眼院斌还在与二人私谈,便继续说道:“何况他是女家,我等说亲是来攀他家,小处不忍不见诚意。”
儒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时,见白文斌走进来便住了嘴。祥寅忙起身准备相见,白文斌指着身后一女子道:“此是内人常氏。”又指着祥寅对那女子说道:“这便是孙瑞虎孙大哥。”
常夫人听说,走上前来对祥寅道了个万福,祥寅还了礼,常氏开口道:“女儿早晨强要去寺中,我夫妻二人拦不住她,只得依随了,失礼失敬请莫见怪。”
祥寅道:“哪里话,进庙拜寺乃是好事,些许时辰不足挂齿。”
说完这句,常夫人道声失礼,自向厢房中去了,到了院中喊一声:“昕茗,快出来见过你孙大爷。”声音颇高,直传入中堂里来,白文斌尴尬地笑了笑道:“小弟平常经商少有着家时候,内人自在家中传唤家人习惯了,因此这般动静。”
祥寅笑道:“不妨,不妨。”
文斌满脸通红地道歉:“小女一进宅门没说几句话便投她房中去了,不知是为何故,家中如此着实见笑,也着实失礼,还请孙兄海涵。”
祥寅摆了摆手,问文斌:“我虽虚长十岁,却与双全贤弟意气相投,因此一些说话并不过多避讳。只是有一问始终不解,还望贤弟明说。”
文斌忙答:“兄长但问无妨,凡是小弟知道的必以实相告。”
“令千金可是不愿说亲么?”
“这……”白文斌沉吟半晌,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叹口气道:“实不相瞒,小女姓名昕茗,虽是泼辣却也知书达理,从小便喜欢乐器曲艺。八岁时生场怪病以致卧床两月不起,身无疼痛只是乏力,请遍县郡名医也治不好她,所幸有高僧相助祛了邪方才复原,只是从那以后也学得我夫妻二人尊崇三宝,每日完了课业便是读经抄经,对男女情事却从未过问。昕茗十三岁后便时常有友人介绍些男孩儿与她相见,总数约有十余人,前面八个中,六个实不能入小弟的眼,见也未曾让昕茗见过。没想到所剩二人昕茗见了却不喜欢,甚至多有嫌恶,也不欢而散。自那以后但凡提到相亲见人之事,昕茗便百般推辞乃至私逃出宅,小弟处罚几次都不改,心中明白她不愿说这些,只是这女儿已然及笄,眼看着一日日长大,这婚事却不见眉目。我夫妻也是着急,但她自己心中不愿也不能强求,因此没什么办法教她。”
祥寅笑道:“这也没什么。如今孩儿大多如此,贤弟也不需过急,况且若是缘分未到时也强迫不得,便随她去吧。”
文斌苦道:“只怕到了一十七八还未订下姻亲,彼时便是难处了。”
“缘分若至,挡也挡它不得。”
“唉……”文斌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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