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先生如此说,儒臣忙搬了张座椅来放在先生身后,又去拿出几根蜡烛放在烛台旁边准备好了,道声:“学生恭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先生讲故事。
“哈哈哈……你这小子,偏就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识趣,平时却装聋作哑了。”
看儒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邱先生又提醒道:“现今是申时,到了酉时还需吃饭,你可莫要忘了。”
“学生记得。”
“我对你讲这些事,无论谁问也不得透露,只说是我教你写作文章,明白么?”
“先生前夜还教过学生不可欺心,今日却教学生扯谎骗人,是何缘故?”
邱先生骂道:“黄口小儿,尚未教得你熟,便知道来攀我么!我教你不说非是欺心,此谎非是为了利己,乃是为了遮掩女孩身世,不想她已是作古的人,还要为我受些讥讽嘲骂……”说到这里,邱先生不禁闭上眼睛,缓缓道:“只那封书信,便已是她为我所做莫大的牺牲了。”
“先生……”邱先生平日里气定神闲、严肃认真,可每当提起云荷之事便容易情绪失控,甚至于泪流满面,昨晚讲述时便流泪数次,儒臣只装作没看到,如今又见先生如此,儒臣想要开口劝他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这两个字便哽住了。
听到儒臣叫自己,邱先生宛如惊梦一般睁开双目道:“罢了,往事莫追,空伤心劳神耳……既是讲故事,我便将她所写书信背与你听吧。”
“先生……”
邱先生摆摆手:“莫言,静听。”接着便开始背:“
文隽我郎:
昨日听郎一席话,其中颇多豪言壮语,奴知邱郎是为令我心安,心中不胜感激欣慰,此生遇郎,前番颇多悲哀也可休了。只是你我二人虽然两情相悦,毕竟做不得神仙眷侣,还需食人间烟火、道柴米油盐,不得不提金帛银钱之事。郎虽高才,然那科举县试非有才便可稳摘魁元之事,如若太白不第之文曲、李广难封之武将,此二人有绝世之才,尚且困于布衣与末位,何况邱郎腹有才学却鲜有人知?
以奴薄见,科考之事光费财资,何况车马饭食之用?郎之家中颇多曲情,恐不能将出许多银钱,奴妆奁中虽有千金之数,却时常被妈妈检视,不是非常之时不敢妄动。
这几日鸨妈妈说道有一张公子要买我身子,奴虽不愿,却有一计:若依我时,奴便权且应下张公子之约,换取些脂粉钱,与这几日出外舞蹈歌曲之钱助郎之用,也见奴的一片心意。
若邱郎过了县试便是秀才,初得秀才之名则寻常之人不敢小觑,便可为奴争得一些时间,届时郎君再考乡试、会试,若不得则你我二人私逃出县,若得则是十分好了。
事来促急,不及款谈,万望莫怪。
霄汉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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