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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看。”

赶车人从腰见取出了腰牌递上去,领头借着火把仔细的辨别。

“这……”

顾俞呼吸一滞,稍稍欠身从马车帘子的缝隙看过去,只见那侍从挨着领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手腕迅速在领军脖颈处一晃,接着领军身躯一震,木然道:“放行。”

她自小在东宫受教,眼力比常人好上许多,接着火光,她看出那衣闪而过刺在领头脖颈处的是一枚银针。

这两人居然这样不寻常,一个会使银针,一个擅长易容。

侍从松了口气,转身回到马车上,不料被另一个人挡下了,“慢着,来人,去查一下车上的人。”

顾俞和姜恒一惊,后背贴着马车的内壁,不敢乱动。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有士兵拿着火把照着顾俞三人的脸一一对比着手中的黄色纸张看过去。

顾俞呼吸急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马脚。所幸那人没看出来,很快便出去了。外面悉悉索索一阵骚动,顾俞听见那领头再次下令:“放行——”

马车行在青石板上,夜里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车轱辘呼啦呼啦地响着,顾俞透过马车的窗户看了眼缓缓合上的城门。

往后,她怕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放下窗布,顾俞倚着车壁,缓缓睡了过去。

她们已经赶了两天车了,两个侍从轮着赶马,姜恒时刻保持警惕,顾俞则大多时候都在睡着。

许是大病未愈加上没日没夜不停赶路的缘故,行至第二日,她又发起烧来。姜恒急得慌了手脚,他们此行,姜恒打算的是暂时将顾俞安置在前曷国境内惠州的一出别苑,那时以前顾俞的师父临沧散人每每出游归来暂居的地方。

但是哪怕是惠州,顾俞此时又不宜骑马,他们不停地赶路也要四五天。

姜恒便单独出去找些熟悉的草药来研磨了直接喂给顾俞。没想到那粗糙的药根本不管用,顾俞时常烧得不省人事。

晚些时候,一个侍从还在赶车,一个侍从便在马车内歇了,好天明时替班。顾俞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夜里风凉,她将盖着的大氅收紧。

姜恒怕她冷,将自己的外袍也给她盖了,但是还是冷。

马车的布帘子挡不了多少风,风大一点便会被吹起一角,接着就有冷凛冽的冷气往车内灌。

风是没有气味的,顾俞却觉得同风一同钻进来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顾俞鼻子皱起来,这似乎是一股很浓的脂粉气。

就像赵灵均身上的那样。只不过后来顾俞嫌弃味道难闻,调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时时染得一身脂粉香,当真是沉迷风月了。

赵灵均当即哑口无言,自那以后,她便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她有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想,难不成是赵灵均来了?

她感觉有人在她身边,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弄得她有些痒。

“顾俞……没想到你是叫这个名字,我还没有习惯。你看你怎么老是生病,明明都要离开了,病成这样还让人怎么放心。”

顾俞一惊,真的是赵灵均。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我也只敢等你昏睡过去才来。姜恒那小子给你找药去了,这荒山野岭哪里有药啊。”

“我知道皇兄他对不起你,但是我求你了,一定要好好的。你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是医治风寒的药,我放这了,姜恒回来会给你服下。我走了,顾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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